第七十九章 關係戶(第1/3 頁)
酒菜上桌,只有張巒和崔元共飲。
家裡人均避到一旁。
崔儒道:“來瞻兄,為何最近在國子學少見你的身影?既已入監,應當勤奮向學才是。”
張巒嘆道:“這不是奉朝廷敕令給人種藥防治痘瘡麼?實在是忙碌得緊……不是不想去,而是脫不開身。”
“哦!?”
崔儒有些詫異,“我也聽說,太醫院的人正在為京城百姓種藥,說是能防痘瘡,很多同窗都表示不信,但又聽說市井不少人都前去問診,卻是你在主持?”
張巒面帶慚愧之色:“不是我又是誰?當初就是靠給人種藥,立下功勞,在下才得興濟縣令推選,以鄉貢進北雍。”
崔儒道:“來瞻兄不簡單哪……來,我敬你一杯。”
二人同飲。
崔儒放下酒杯後又問:“那藥可是真的有效?還是說……”
張巒道:“自然是管用的,在下在興濟給成千上萬人種過藥,沒一例在種藥過後還得痘瘡。
“嘗聞有那十幾口之家,種藥之人均未發病而其他人全都染疾者。要不然朝廷怎會在京師之地推廣呢?”
說到這裡,張巒交友的底氣足了幾分。
這畢竟是他人生難得的高光之舉,解決了數千年來人們面對天花流行束手無策的局面,澤被蒼生,可以說是他平生最大的成就和標籤。
崔儒感慨道:“既如此有效,那我回頭找你種藥。”
“不用回頭,今兒在我這裡現種便可,只需給你胳膊上扎一下,不痛不癢的……我這就去拿藥……”
張巒說著就站了起來,充分展現了他的熱心腸。
崔儒急忙勸阻:“以後機會多的是,來瞻兄不必如此著急,再怎麼說也不能耽誤咱哥兒倆飲酒不是?”
張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把人家隨口敷衍的話當真了,當下慚愧地笑了笑,趕緊把崔儒面前的酒杯給滿上。
張巒為掩飾尷尬,主動挑起話題:
“這不是嘛,最近我見過幾次銀臺司的李侍郎……他說會舉薦我進太醫院做太醫,有了正式的官身,或許我在北雍待不了多久了。”
既然覺得人家瞧不起自己,張巒當然要把自己風光的事一股腦兒往外掏。
“李侍郎?可是……通政使司通政使李孜省李大人?”
崔儒驚訝地問道。
“正是。”
張巒竭力表現自己交遊廣闊,自得地道:“還有一些事,我沒法與你細說,卻又不吐不快,我乃靠銀臺司經歷……也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妹夫,從中穿針引線,才得以結識李侍郎,並得其賞識。”
崔儒本來對張巒印象挺好的。
但見這貨貓尿喝了幾杯,就開始吹起了牛逼,而且越來越離譜,臉色不由尷尬起來。
別人都不來,唯獨我來了,就是為了聽你胡扯,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崔儒搪塞道:“先前從未聽你提及治病之事,不知你醫術……”
“學過一些,雖未見高明,但也堪堪可用。”
張巒笑道,“若是閣下府上有什麼人生病,尤其是疑難雜症,儘管來找我,我能幫就幫,保管不會讓崔兄你失望。”
崔儒越發如坐針氈,又堅持了盞茶時間,終於受不了張巒自吹自擂,乾脆起身告辭。
儘管張巒一再挽留,可崔儒去意甚堅,不得已他只好禮送出門,回來後長吁短嘆,顯然被打擊得不輕。
……
……
徽州商館。
秦掌櫃正在傾聽手下的彙報。
徐恭奉命去給李孜省送禮,可惜沒摸準路徑,不得其門而入。
“不是不收,而是這位李道長只收相熟之人的禮物……朝中明面上與其關係親近的人不多,但其實許多朝臣私下與之往來不斷,即便御史言官屢屢上疏參劾,依然有不少人暗中聽命於他,此人不單是佞臣那麼簡單……”
徐恭在秦掌櫃面前做了一番總結陳詞。
秦掌櫃問道:“聽說他最近以黃老之術,邀寵於聖前?”
徐恭點頭:“是,他讖言寧夏地動,果真寧夏就在他預測的時間段發生了地震。”
“訊息可屬實?或是有人事後牽強附會,再或是有人以地方災異迎合於他,實際沒有發生卻報了災禍?”
秦掌櫃追問。
徐恭道:“先前有不少有識之士也如此懷疑。寧夏地動前,他的讖言就已傳得街知巷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