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記憶(十)(第1/2 頁)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我平靜的看著母親的雙眼,看著對方眸中愧疚的波動。
“對不起,阿魚。”
媽媽把我臉頰旁的碎髮捋至耳後,緩緩抱緊了我:“我不能讓你參與到這些事情中,我只想你平凡的過完一生。”
我沒有說話,緩緩合上雙眼。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今天清晨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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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有什麼地方是年紀不大的“顧魚”覺得無比安全的,那就是家裡的菜園。
在我漸漸接手家裡這些工作後,不要說基本沒有幹過農活的父親,就連母親也很少在平日踏足這片田地。
母親只會在固定的一些忙碌的時間段,比如埋種或收糧時,才會幫助我一起幹活,所以這裡也漸漸變成了顧魚的樂園。
在香剛剛燃盡之時,父親也拎著一瓶酒推開了門。
這時的我已經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和往日一樣提著工具準備去菜園了。
父親隨意的看了我一眼,並沒發覺什麼不對,所以直接無視了我,把手裡的酒瓶往桌上一放後,抬腳去他和媽媽的臥室了。
我面色如常的出門,並未著急去取自己的那件“私人物品”,而是耐心的幹了一個時辰左右後,媽媽才風塵僕僕的進了小院。
和媽媽笑著說了幾句話,在確定媽媽也去休息了之後,我才裝作繼續幹活的樣子,而後漸漸向某個位置移動。
嚓——
鋤頭挖進地面,在如往常一樣的收回後,一個不大的小盒隨著泥土的翻動而重見天日。
我裝作腰疼的伸手捶了捶後腰,然後藉著休息的模樣,我俯下身來把小盒撈進了手裡。
左右看了看,又確定父母不會突然推開門後,我低頭開啟了小盒。
幾根有些受潮的火柴零零散散的躺在小盒中,讓人不由得懷疑它是否能夠被再次點燃,而在小盒的正中央,是一個沾染了暗紅色泥土的小瓶。
小瓶做的很精緻,上面雕刻著像是雲一般的紋路,透過暗紅色泥土的縫隙,能看到一點藍色液體在其中沉寂著。
和父親那晚帶來的藍色液體不同,這抹藍色顯得更深邃和粘膩,或者說,父親那晚的藍色液體,其實是勾兌出來的半成品。
小瓶邊緣躺著一張捲起來的紙條,紙條大概只有指尖大小,所以裡面只記載了一行字。
“真正的賭徒,永遠不會把保底的籌碼推上牌桌——截止到目前,喝了三十七次不明藥水的顧魚留。”
太陽昇至正午,照的人睜不開眼。
我意義不明的笑了一聲,在把這張紙條重新捲起來放進去後,我又從袖子中倒出一張大小差不多的紙條,一併塞到了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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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疲。
我勉強睜開疲憊的眼皮,眼中有些迷茫。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門邊,壓鬼香已經燒過一半,憑著時間推斷,現在大概是每天夜色正濃的時候。
我勉強從床上支起身體,伸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疑惑今天怎麼醒的這麼早。
正在我昏昏沉沉時,腦海裡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感。
這種痛苦無比熟悉,我從記事開始就經常會頭痛,爸爸媽媽告訴我,是我小時候吹風受了涼,所以留下了病根。
但我總感覺不太對勁。
因為我總感覺……我忘記了什麼。
忽然,我腦海中那種走馬觀花一樣閃過的,無意義的片段忽然開始變換,最後出現了一幅幅畫面,湧入我的腦海中。
而伴隨著它的,是比以往強烈了不止一倍的痛苦。
我嘴裡發出一陣陣悶哼,抱著頭在床上滾來滾去,身上裹著的被子此時像是一層繭,而我則是其中掙扎不停的獵物。
而腦海裡,也浮現出了無數記憶。
不只有這幾天的稻草人,藍色藥水,詭異之地,母親的懷抱……還有更久更遠的東西。
往日零碎的片段像是一個個無比細小的拼圖,在這一瞬間,它們自行拼合在了一起,最終展露出了一段不為人知的記憶。
不知過了多久,痛苦漸漸平息。
額頭沁出汗水的我大口大口喘著氣,偶爾還會從喉嚨中發出劇烈的嗆咳聲。
我卻沒有等待呼吸漸漸平穩下來,而是掙扎著起了身,不顧房間內燃燒至還剩四分之一左右的壓鬼香,伸手抓了一件外套後,我踉踉蹌蹌的走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