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配方(第1/2 頁)
陳景鐸一聽程虎說要走,大驚,酒到嘴邊愣是喝不下去。
“這是為何?我生意做起來了,你不想待秦府可以去那幫忙,坐著熬藥製藥,無人在意你的腿如何。”
程虎卻搖頭擺手,又跟他碰一杯。
“景哥兒,某曉得你好意,也知道你真心為某,可這不是某想過的日子,過些時候吧,某找找其他出路。”
看來是已經決定了,陳景鐸也不再勸。
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哪怕他想護著程虎,給他一片廕庇,又何嘗不是斷了他其他的路。
兩人一時都說不出什麼,安靜喝酒吃菜,陳景鐸想了想,還是得為白日的事解釋一二。
“那幾人不是為難你,我找管家問過了,都是沒撈到藥鋪差事眼紅的,說白了是衝我來。”
程虎爽朗一笑,“某懶得去搭理他們,不管是為某還是為景哥兒,我都聽不得那些壞了心腸的話。他們也不是一日兩日這樣,習慣了。”
這簡單一句“習慣了”卻刺痛了陳景鐸的心,這些天自己的確是疏忽了程虎,不知道在看不見的地方他還受了多少委屈。
陳景鐸認真道,“把那幾個生事之人趕出去如何?這事我還是可以做主。”
誰知這話卻叫程虎的笑更苦澀幾分,“那哪成啊,景哥兒不必費心為我,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
他知道陳景鐸今非昔比,手裡拿捏著的東西多了不知凡幾,定奪幾個人的去留還不是輕而易舉,可他不想當別人的尾巴和累贅。
事已至此,陳景鐸只有一聲嘆息。
“你想走我不留你,我這藥鋪還得絆著我好些時候,不然定然要跟你一起去的。”
“知道,知道,咱倆是過命的交情。”
說到這二人也開心了些,酒差不多喝完了,也是到分別的時刻了。
程虎起來硬是要送他,陳景鐸想著就幾步路,實在不必,可他眼尖,看見程虎起來時那腳踝上的布料分明染血。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背地裡陰人的雜碎做的。
方才說過許多,陳景鐸到此更明白他心中所想。
與其待在被人處處為難的地方無法一展拳腳,不如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如此說來,程虎也算是有魄力的,在秦府的安逸日子不知多少人捨不得丟開。
陳景鐸被外頭寒風一吹,腦子清醒幾分。
他不由得想到當初在逃難路上,程虎勸過自己接了秦府家奴的差事,還覺得三兩銀是多大的誘惑。
轉眼間程虎也長進許多,不再為了眼前一點小利駐足不前,也開始放眼考慮以後了。
如此惆悵的夜裡,陳景鐸心中不捨和遺憾如積雪慢慢聚起,卻有不時被程虎爽朗言語融化許多。
過了幾日,縣衙那邊又送來一沓銀票,算是尾款,陳景鐸曉得他們已經拿走剩下的丸藥。
他也得了空,到街上去巡,看看疫病傳播的情況,也順帶著估算之後的產量。
之前凋敝的商鋪開了一些,但仍舊是門可羅雀,櫃檯後老闆們神色懨懨,打不起精神。
而路邊睡著的流民少了許多,官府還是做了些事的。
陳景鐸看見這些稍微放下心來,直到走近藥鋪,不知風從哪吹來一股惡臭。
他曾經很熟悉這樣的氣味,如今卻一時想不起來。
正在門口踟躕時,一個夥計過來,說有人找。
陳景鐸進去一看,卻是個鬚髮皆白的老者。
“老先生可是有事?”
老者開門見山,“我四處行醫,從縣衙處聽聞你這有個不得了的藥,特來見識一二。”
“不敢,不過微末功夫,還請老先生指教。”
陳景鐸是真心說這話,他曉得這配方無非是腦子先進,加之多讀了些書恰好用上。
而云遊四海的大夫卻真有數不盡的見聞經驗,陳景鐸知道他們有的是沒被記載的見解秘方,故而能探討學習一二,再好不過。
對陳景鐸的謙遜,這老先生是很滿意的,他捋了把鬍子,起身去後院鍋爐旁。
苦澀又略微刺鼻的氣息充斥其間,陳景鐸是已經習慣了,老者皺著眉打量鍋裡,又聳鼻子,似乎在想什麼。
片刻後陳景鐸帶他回到櫃檯,老者眯起眼,對滿牆的藥櫃一個個點過去。
陳景鐸耐心等待,直到老者再度開口,“你這藥是猛,但只有猛藥是不夠的,若是吃死人被找上門來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