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廷辯(第1/2 頁)
皇帝處變不驚,看得出是戶部尚書已經提前為他做好了一些安撫,而陳景鐸卻沒有預料到丞相真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為難自己。
丞相這話是說出口了,但眼神卻是一個也不給陳景鐸,分明是不屑。
皇帝也不說話,這可棘手了。
陳景鐸分明記得在城門口時,丞相此人看著態度還是不錯的,怎的今日卻如此咄咄逼人,還逼迫皇帝。
壞了,陳景鐸突然想起,若是之前逼宮是為表他並非保皇黨,那如今他被戶部尚書所引薦,不是白做戲嗎。
暫且不知皇帝那邊是怎麼想的,陳景鐸決意自救為上。
他也往前一步,直視皇帝,“草民幸得尚書大人和陛下看重,從前在翁天行醫救人便是懷了大志向,如今有機會能報銷朝廷自然求之不得。”
“丞相不信草民的本事,可草民卻一眼看出丞相已經內裡虛虧,鬱結於火,實在不宜多與人爭論。”
這一席話出口,丞相還紋絲不動,只是皺了下眉,倒是皇帝身形動了下,似乎忍俊不禁。
其他好些官員也朝這邊覷,目光在陳景鐸和丞相之間逡巡,端的是看好戲的架勢。
秦朗更是其中佼佼者,當即放聲大笑,也沒有之前提醒陳景鐸小心丞相的謹慎了。
雖然不善吵架,但以他的軍功其實也足夠跟丞相分庭抗禮。
吵起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陳景鐸很快想到,皇帝要自己入朝不就是為了有人跟丞相分庭抗禮麼。
“丞相為何一言不發?草民的話可不是糊弄人,想當初在翁天信不過草民的可都沒命熬過冬天哩。”
秦朗很給面子,笑得更肆意了。
這話也沒錯,不過挪到這裡來更多幾分諷刺.
朝堂上的笑聲很快不怎麼遮掩了,陳景鐸知道這多半是因為自己扮蠢,但他定住心神,繼續挑釁,反正他站在這裡也算是皇帝授意,能狐假虎威時自然得肆意而為。
“草民這裡雖沒有清熱下火的藥,卻能草擬個方子,若還有誰同丞相一般心中燥鬱難解,可來問草民討一張去。”
陳景鐸說到最後已經多了幾分認真的意思,且這幾句話下來丞相的耐心也見底。
“陛下就任由此等鄉野村夫喧譁堂上,豈不可笑?”
皇帝掩面咳嗽兩聲,不以為然道,“丞相此言差矣,朕看他說的還是有幾分道理在,不能因其身份低微就蔑視,這才是我朝選賢舉能之標準。”
戶部尚書馬上捧場,也不忘藉機推一把陳景鐸。
“陛下所言極是,這陳公子說來也是出身將軍府,不算草莽,如今能為陛下效力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還請陛下給他一個太醫院的職位。”
陳景鐸雖然面色鎮定,但心裡卻是激動的,總算來了,說了這麼老些話,口水都要說幹了,總算給自己說來了個官位。
丞相重重冷哼一聲,甚至當著皇帝的面陰沉了臉色還甩袖子,“不可!陛下聽臣一言,不能任由來歷不明之人接近陛下。”
他話音剛落,身側大理寺卿也上前進言,“陛下三思!丞相所言有理,此人妄言犯上,對朝廷命官不敬,做派譁眾取寵並非良民,恐怕接近陛下是別有圖謀。”
到嘴的鴨子還沒咬上一口就被人拉拔回去了,陳景鐸鬱悶。
但他也沒有孤立無援,只聽秦朗很快應對道,“陳公子並非什麼世家出身,也難怪丞相看不順眼,他原是我大將軍府中的家奴,因醫術出眾而被提拔,轉而介紹到了尚書門下,實在是非同凡響之人。”
這算是正式給陳景鐸的身世定調子,往後誰都不能再拿這說事了,除非要跟秦朗和他手下的兵過不去。
秦朗話鋒一轉又對準了丞相,“若是丞相信得過老夫,不妨馬上用他開的藥方,一試便知。
正說著,秦朗就不由丞相拒絕,招呼皇帝身邊的侍從要拿筆墨來。
論起攪渾局勢,恐怕在場沒人比得了秦朗,如今皇帝都任由他鬧,很快就點頭讓人伺候筆墨,還給了個冠冕堂皇得由頭。
“丞相莫急,方才所言不過是不信他的醫書,現下由丞相親自為朕一試,便可知道此人到底幾分真本事。”
扣上這麼一頂高帽,陳景鐸知道他是跑不了了,紙筆還沒來,但他很快就琢磨起來,黃連加多少合適呢。
不過這麼多大佬為他表態,陳景鐸也不能一句話不說,他接著之前的演,很是誇張地對皇帝對其他官員拱手,喜滋滋道,“多謝陛下!草民早就說了,有本事不必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