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胎記(第1/2 頁)
陸嶂這一番公正不阿的提議,別說是鄢國公,就連祝餘聽了都要強忍著搖頭嘆氣的衝動。
成親當天喜宴上的那一場鬧劇,原本是讓祝餘覺得陸嶂是一個習慣於聽外祖擺佈的乖外孫,一言一行都被鄢國公操持著。
可是今日她倒把自己的這個想法給推翻了。
這位屹王看起來並不是事事都聽鄢國公的擺佈,他根本就是一個軟耳根,沒有什麼主意,不管是誰,只要有機會把他架在一個什麼樣的位子上,他大概也是會很容易被對方說服,而最終順著對方的意思去做。
最有趣的是,陸嶂自己似乎並沒有這種意識,每一次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都表現出一種發自肺腑的主見和擔當。
眼下人多口雜,祝餘也只能在心中默默感嘆,這位屹王絕不是一代明君的材料,反倒更像是一枚誰用都合適的棋子。
曹天保終究還是要給陸嶂,或者說要給鄢國公趙弼面子的,在陸嶂說完之後,就衝旁邊的護衛擺了擺手。
不多會兒,那個護衛去而復返,身後跟著一個一身青色暗紋袍子的年輕人。
那年輕人的確生得十分高大,寬肩窄腰,走起路來虎虎生風,一看就是個練家子,並且與畫像卻是有起碼七八分的相像。
祝餘的眼睛盯著這人的左臉頰,發現那上面的確有三道疤痕,雖然非常不明顯,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瞧不出來,但從位置和輪廓很明顯就是癒合後的抓傷。
這一點也和前頭莊直還有丫鬟小桃兒說的相吻合。
曹辰豐跟著護衛來到自己伯父的面前,不知道是因為護衛已經告訴了他這邊的事,還是因為庭院裡聚集了太多的達官顯貴,他看起來略有些慌張,儘管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鎮定,但四處亂飄的眼神還是洩露了他的內心。
“伯父,您找我有事?”他規規矩矩地向曹天保躬身行禮,一副老實模樣,從頭到尾沒有向莊直和船伕看一眼,就好像根本不認識那兩個人一樣。
船伕一看到曹辰豐,嘴巴張了張,不過他此刻已經分辨清楚了在場這些貴人的立場,於是及時閉上了嘴巴,順便好像鵪鶉一樣,垂下眼皮,縮著脖子,恨不得周圍的人都忘記了他的存在才好。
這會兒他的心裡頭後悔極了,早知道這裡面牽扯到了什麼高門子弟,自己打死也得說不認識畫像中人啊!
一家老老小小都指望著他每日在江上划船賺錢養著,那個莊老闆的女兒死得再冤,死了便死了,無論如何也活不過來,可自己家裡的妻兒老小可還活生生喘著氣兒呢!
自古以來哪有胳膊能擰得過大腿的!
若是因為這事兒得罪了這麼多了不得的大人物,把自己一家子的性命都給搭進去,那可就虧大了呀!
船伕又縮了縮身子,越想越後悔,打擺子一樣地抖了起來。
“我問你,你近些時日都在忙些什麼?可有在外面結交了什麼女子?”曹天保到底脾氣比較直,這會兒火氣都頂到了天靈蓋,哪裡還有什麼閒心同自己侄子兜圈子,只想快點問清楚。
曹辰豐眼神愈發慌亂,毫不猶豫地搖頭道:“伯父,武舉將近,侄兒每日練功,廢寢忘食,恨不得把夜裡睡覺的時間都用在操練上,並不曾與什麼女子結交。
伯父也是知道的,家中對這次武舉十分看重,為了不牽扯精力,就連找上門的媒人也都給推掉,又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兒給我身邊添什麼女子。”
“那你可認得那個人?”曹天保對侄子的回答還是比較滿意的,眉頭比方才展開了一點,伸手一指曹辰豐身後的船伕。
曹辰豐回過頭迅速瞥了那船伕一眼:“不曾見過。”
那船伕也忙不迭抓住機會,開口道:“大人,小人方才眼拙了,我只是瞧那畫像眼熟,覺得似乎見過,但是現在一見這位郎君,實在是面生得很,從來沒有見過!”
他這麼一說,莊直在一旁已經投來了憤恨的目光,咬牙咬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祝餘卻默默嘆了一口氣。
什麼叫做畫蛇添足?這船伕方才的一番舉動便是了。
他一言不發,那曹辰豐還能再多抵賴一會兒,他這麼急著撇清,曹辰豐也就不用再白費力氣去否認了。
曹天保剛剛緩和過來的臉色,因為船伕的反應又再度陰沉下去。
莊直像是生怕曹天保順著船伕的反口而順勢否認到底,連忙扯了一把已經快要嚇掉了魂兒的小丫鬟:“你還不趕緊看看,這人是不是與蘭蘭廝混的那個!”
小桃兒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