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你說罷,要如何做?”(第1/2 頁)
京都正街之上,藏月莊二樓雅間之中。
安陵容安靜的坐在了一旁,看著蔣闌珊痛哭一場,繼而又繼續平靜的說起過往。
“陵容,蕭姨娘送來的銀子太多了。”
“我便私自做主將窯子中的姑娘贖身,這些姑娘無處可去。”
“聽聞蕭姨娘說起你在京中需要有人手,我便與她們一道上了京都。”
“蕭姨娘走時,給我留下了字條,我緊趕慢趕,才在最近將瑣事處理完。”
“今日,我學得可像?”
“這些姐妹這些日子,在藏月莊中過得很好,還要感謝你留下來的銀子。”
蔣闌珊伸出的手,攬住了安陵容,又想起了什麼,神情低落,往回縮了一瞬,她想起了如今身份的差距,只瑟縮的雙手到了半空之中,一雙手伸出,將蔣闌珊的手接過,那是一雙纖細白皙的手。
不用說,蔣闌珊知道這是誰的手,她的手往後退了一退,卻被安陵容攥得更緊。
“闌珊。”安陵容出聲道,她安撫著蔣闌珊,如和煦的春風:“這不是你的錯。”
“我很感激,你來幫我。”
她看到了蔣闌珊白皙手臂之上的淡粉紅痕,並未出言挑破,每一段崎嶇,所經歷過的日子。面對每一道傷疤,每個人的做法不一樣,有的人會願意展開來給別人看,有的根本不想想起那段過往。
而能讓她從一個愛哭鼻子的小姑娘,長成了今日這般潑辣的模樣,肯定經歷了不少吧。
事到如今,根本都不能論對錯了,都只是為了更好的活著。
“闌珊,你可知曉蔣大人的身死,並不是巧合,只是剛好被當成了政權中的一個棋子罷了?”
對上蔣闌珊不解的眸子,安陵容將所有事情,掰開了揉碎了同蔣闌珊說了個遍,雅間內只剩下安陵容的緩緩述說。
而蔣闌珊的眼神,也緩緩變為嚴肅,指節分外的白,分外的用力,安陵容都感覺到她被蔣闌珊抓著的那隻手,似乎被一股巨力緊緊抓握住,連帶著蔣闌珊眼中的怨恨之色,又摻雜著許多其他不明所以的情緒。
許久過後,一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安陵容的手背,這淚水太滾燙了,似乎要將她的手燒穿。
只見,蔣闌珊緩緩起身,一句話不說,褪下了那紅色薄紗外邊的長袍,又解開了裡頭紅色薄綢長裙,隨著紅色的緩緩滑落,映入眼簾的率先是香肩和被紅色襯托得越發白皙的膚色。
安陵容的眼神一震,隨著整個背部裸露在空氣中,窈窕的身材,宛如捧月的柳枝,本應該一覽如美玉的背上遍佈著是嶙峋的疤痕,這些紅痕似乎是被鞭子抽打所導致,只是紅痕的顏色不一,有的是淡粉,有的是素白,紅痕的邊緣還如同蜈蚣一般,有被延伸出的觸角。
“這是?”安陵容的手撫摸上了那脊背,卻聽得蔣闌珊自嘲的聲音傳來。
“窯子裡,總會有些特殊癖好的客人。”
“那小軟鞭子沾染了細鹽,軟鞭子上還有倒刺。”
“陵容,你可能不信。”
“我在窯子裡從來未曾哭過。”她的嗓音嘶啞,疤痕隨著她兩肩的抖動,而不斷的起伏。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可是平靜的水面下,更像是在隱忍。
“我本來想著或許我就是該過上這樣的一生。”
“我讓瓊娘代替我死在了教坊司之中,我這一生就是應該用來贖罪的。”
“我更覺得是因為我愛哭,因為我身子弱,才讓瓊娘走了,我恨過許多人,我更恨我自己。”
“我爹運送軍需叛逃,我娘充為官妓,陵容,你可能不信。”
“我娘是咬舌自盡的,我.....”
蔣闌珊聲音哽咽著,一度都快說不下去,她此時得知這個驚天的秘密,這一瞬間,積攢了數年的恨意,蔣家的那麼多條人命,讓她的身子重心不穩,側了身子打翻了桌案之上的杯盞,發出了“哐當”一聲,有腳步聲不斷朝著樓梯往上。
安陵容扶住了蔣闌珊,聲音變得尖厲了些許:“你敢動本福晉的玲瓏坊?”
“誰也不許進來。”
玉墨的腳步生生停下,站在樓梯上垂首等待。又聽得裡頭“啪”的一聲,摔碎了一個杯盞。
雅間之內,安陵容將蔣闌珊的紅衣為她往上披了披,她輕聲道:“我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與你說說。”
“人,不能活得不清不楚。”
“如今你在京都,我也需要你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