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談(第1/2 頁)
“凌益通敵買國,你殺了他,是他罪有應得,可你假冒虎符調動營房,險些害得儲君被誤會彈劾”
文帝看著跪在眼前的凌不疑,語氣深沉,
“你究竟,意欲何為?”
白天他在大臣面前維護義子,但是有些事情,到了晚上必須說明白。
宣明殿是文帝的處理政務的書房,偶爾也宣幾個臣子聊天。
此時屏退了旁人,只數支燈架上的火燭,燃燒跳躍。
跪在邊上的三皇子先為他辯解,
“父皇,子晟也是迫不得已,情急之下才會”
“情急個屁!”
文帝直接打斷了他的狡辯,
“霍氏虎符本該銷燬,朕把霍兄的遺物給他,是留個念想,沒什麼人知道此事,他卻敢以此來假冒,不僅損太子的聲譽,還汙了霍家軍的遺名!”
其實文帝心底的怒火併不多,更多的是失望與可惜。
凌不疑非要用虎符,非要調動軍營嗎?當然不是。
他府邸軍營似的,黑甲衛上下都聽他指揮,而且多是霍氏當年的部曲,報這個仇也理所應當。
而凌不疑卻捨近求遠,為什麼?
因為他心存死志,不打算帶那些部曲一起。
因為他不在乎太子會不會被彈劾,甚至有意讓儲位換個人來坐。
文帝終於問出了那個疑慮已久的問題,
“你們,你們兩個,是不是早就……”
凌不疑沒有開口,三皇子可毫不猶豫,
“沒錯,兒臣以為,皇兄本就不堪為儲君,他擔不起這座江山。”
“逆子狂言!”
文帝立馬罵回去,“他擔不起,難道你就擔得起江山?你皇兄是有不好,可他比你仁厚!”
三皇子昂著頭又想說話,卻突然被人搶先開口,
“還請陛下恕罪。”
幾人抬頭,是從外面進來的崔琢,白袍染上燭光,顯得溫暖柔和。
可她面上的恭敬,卻透出點冷意。
“請什麼罪,快起來”
文帝擺擺手,“怎麼這個時候來,可是出事了?”
其實也不算很晚,只是她原本已經出宮了,卻又在宮門要落鎖前進宮來。
而上次讓她夜叩宮門的大事,就是凌不疑滅了人家一個府。
文帝實在沒法不擔心一下。
“臣這個時候來打擾陛下,又在外頭聽見兩句不該聽的”
崔琢週週全全的行完禮,不緊不慢道,
“等會可能還會說點不該說的,所以先請陛下恕罪。”
裝模作樣的。
文帝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什麼心思,手一揮,“大膽說。”
崔琢又一搖頭,
“臣剛進來的時候,耽誤了三殿下說話,還是請三殿下先說完吧。”
你還謙讓起來了?
三皇子胸口憋了口氣。
剛才那麼關鍵的時刻,被她打斷了,現在再說什麼,不僅得掂量著,效果還大打折扣。
不過他還是得說。
“父皇,君主無所謂刻薄與仁厚,只要依情理行事,皇兄該獎的不獎,該罰的不罰。
前有王家父子損兵誤國,後有樓氏樓犇明珠蒙塵,父皇以為,這樣的仁厚是好事嗎?”
“住嘴!”
文帝氣的用手連連指他,
“你這個孽障!你自己性情褊察,你有什麼資格非議你那仁厚的皇兄!”
崔琢心裡叫好。
褊察,褊狹苛察,即狹隘苛刻,喜歡暗地裡搞小動作。
不愧是親爹,形容的不要太精準犀利。
文帝沒多搭理三皇子,目光如炬,注視著凌不疑,
“子晟,你也認為,太子不該為儲君嗎?”
凌不疑保持沉默到現在,才說了第一句話,
“陛下,臣在太子不過短短數月,就已能總領東宮所有事務,幕僚,稅報,密報,令符印信也皆在我手。
等將來太子登基,若我想,臣立刻就能專國秉政,獨攬大權,陛下難道願意看到這樣嗎?”
“呵”
崔琢冷笑,
“凌將軍是說,你仗著太子殿下的信任器重,插手東宮事務,僭越犯上,還洋洋得意,反過來覺得太子殿下無能是嗎?”
要不是陛下在這,崔琢真想給他一腳。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