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荒誕(第1/2 頁)
廟堂與江湖:規矩與命運的荒誕交響
在命運的洪流裡,草民從來都沒有選擇的餘地。或者換句話說,我們以為偶然抓住了那一兩次被稱作機會的東西,但最終卻發現,那些所謂的機會,只是命運玩笑般的虛設。
認知的侷限讓我們一次次錯過,而即便有幸抓住,等待我們的,也不過是另一場失敗的博弈。命運的規則從來不是公平的,它縫隙般的光亮,只為極少數人灑落,餘下的陰影,籠罩了芸芸眾生。我們在這片舞臺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那段小小的舞跳到最好,盡力不讓自己成為一場鬧劇。
要知道這舞臺從來不屬於草民。它屬於那些穿著夾克的人,那些握著權柄,操控他人命運的高堂之人。他們站在廟堂之上,俯瞰眾生,冷眼旁觀。
草民說話,他們可以選擇聽,也可以選擇無視;我們請求,他們可以給予,也可以剝奪。
而那些無聲的規矩,那些寫在人心中的規則,反而比寫在紙本上的更為致命。草民不懂這些規則,草民只知道碗裡必須有飯,家裡必須有火。誰讓我們有飯吃,誰就是我們的王。
可是,他們呢,他們只在意鷹犬夠不夠忠誠,刀刃夠不夠鋒利,規矩夠不夠嚴苛。
“削藩,均田”,這樣的大事,草民不懂。他們只知道,田是種不完的,糧卻是吃不夠的。
那些穿著夾克的人,他們不可能讓我們懂,也不會讓我們懂。他們的權力是織網的手,網下的我們,要麼成為掠食者,要麼成為被掠食的獵物。誰能跳出網?跳出去的,不是被吃掉的,就是被拋棄的。草民只能低頭,低頭種田,低頭活著。
如果說命運是場荒誕戲劇,那麼規矩就是它的指令碼。指令碼分為兩種:一種是廟堂的規矩,一種是江湖的規矩。廟堂的規矩,寫在本本上,繁複得讓人頭暈目眩,幾百條几千條,繞來繞去,最終指向的,可能只是一句話的意思。
但江湖的規矩很簡單,簡單到粗暴,甚至殘酷。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沒有討價還價,沒有餘地。廟堂的規矩可以解釋千遍,江湖的規矩卻從不解釋,它直接寫在人心裡。人心比紙更深,比刀更鋒利。
廟堂和江湖的交界處,才是人最難安身的地方。那些上面的人,他們表面上遵守廟堂的規矩,實際上,卻心照不宣地用江湖的規矩處事。
他們說,“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話是江湖的,卻被他們用在廟堂的權術裡。
他們說,“潛規矩比明規矩更重要”,這是江湖的經驗,卻成了廟堂的真理。他們躲在規矩的陰影裡,操控著一切,操控著這些草民的命運,也操控著鷹犬的忠誠。
鷹犬也好,草民也罷,終究不過是權力的工具。鷹犬有鷹犬的覺悟,草民有草民的無奈。鷹犬知道什麼錢該拿,什麼人該得罪,什麼人可以一磚拍死;草民只知道活著,活著就好。鷹犬知道規矩,草民卻永遠不懂規矩。草民以為規矩是廟堂上的律法,卻不知道,真正的規矩,在水裡,在心裡。水裡的規矩是無形的,卻比水面上的更清晰;心裡的規矩是無聲的,卻比嘴上的更響亮。
規矩的荒誕,命運的荒誕,在於它們從來都不是為了公平而存在。它們存在的目的,是為了維持運轉。廟堂的運轉,江湖的運轉,甚至整個世界的運轉。公平?公平只是一塊遮羞布,一件昂貴的裝扮,用來填補我們貧瘠的靈魂。那些站在廟堂之上的人,他們的靈魂是貧瘠的,所以他們需要權力的裝扮;那些在江湖中掙扎的人,他們的靈魂也是貧瘠的,所以他們需要規矩的裝扮。而我們這些草民,我們連裝扮都沒有,只能用簡單的願望填補自己的空虛。我們只希望碗裡有糧,火裡有柴,僅此而已。
但是,連這點希望,也常常被規矩碾碎。廟堂的規矩告訴我們,土地是大家的的,卻不是我們的;江湖的規矩告訴我們,命是自己的,但不值錢。廟堂的規矩讓我們失去土地,江湖的規矩讓我們失去命。我們說,這不公平,可是,誰來聽我們的聲音?廟堂聽不到,江湖也聽不到。我們只能低頭,繼續種田,繼續活著。
鷹犬與草民的區別,在於他們是否有選擇。而選擇的前提,是認知。草民的認知永遠跟不上規矩的變化,所以他們永遠沒有選擇。他們以為自己選擇了,卻不知道,那些選擇早已被規矩設計好了。鷹犬也沒有真正的選擇,他們的選擇,是在權力的網下,尋找一塊自己能站穩的地方。他們知道什麼人可以得罪,什麼人不能得罪;他們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能做。這是他們的覺悟,也是他們的悲哀。
草民沒有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