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崩地裂（4）(第2/2 頁)

有人說：“我父親叫大家都出去。說了兩遍，我們暫且都出去吧。”

他轉對張居正道：“父親，我們就在外面。稍後再進來看您。”相信張居正雖然說不出但是還能聽到的。

眾人不解，張首輔都病成這樣了，還趕大家出去，但這要求在他口中說出，還是要遵循的。眾人暫且都退出到了外堂。

看到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張居正了。元神光點的夢天快速匯聚，凝成一個光影的夢天站在張居正床前。光影夢天對張居正深深一拜，道：“藍天劍白夢天代表戚繼光前來看望首輔大人。”

戚家軍總教藍天劍，張居正是聽聞而且接觸過的，他現在情緒十分激動。張居正現在需要的不是時間，而是身邊最信任的人而且能幫忙辦好事情的人。戚繼光無疑是他現在最想委託的人，戚繼光帶軍見不到，藍天劍的本事倒是更方便。

看到張居正有事要說，夢天虛幻的光影連忙靠近，並且一隻白光手指抵達張居正的命門。以藍天劍絕世的功力灌輸支撐一個凡人身軀表達語言還是輕而易舉的。

夢天的白光手指不離開張居正命門，張居正感到了一股生機輸入了體內，他當然知道藍天劍是當世絕頂高手。現在張居正可以說話了，他首先感嘆道：“顧涓流徒煩注於海，而寸石何望於補天？小天，我暫且也這樣稱呼你，現在你阻止的是一碗藥，但這對我如今的情況以及當今朝廷與天下是於事無補的。”

夢天驚訝，問道：“首輔大人早知道，為何任由他們胡作非為，繼續糟蹋您的身體呢？“

張居正沒有絲毫激動，反而帶著哀傷，道：“真正糟蹋我的身體與意志的不是什麼藥物，而是朝廷及皇上的信任。皇帝給了我希望，卻又掐滅了我的希望。”

夢天不解。張居正繼續道：“我病倒至今，臥室10多個月，這過程在朝中一定發生了許多對我不利的事情。我最擔心的就是政敵小人常在皇上身邊影響，改變皇上的信任。我在休病請假的過程也是在打探皇上對我的信任。我剛病倒的時候上書乞休，皇上還親筆回覆：‘朕自沖齡登極，賴先生啟沃佐理，心無不盡。迄今十載，海內昇平。朕垂拱受成，先生真足以光先帝顧命。朕方切永賴，乃屢以疾辭，忍離朕耶!朕知先生竭力國事，致此勞瘁。然不妨在京調理，閣務且總大綱，令次輔等辦理。先生其專精神，省思慮，自然康復，庶慰朕朝夕倦倦至意。’皇上這手諭是給了我一分希望。這份希望給我的放心放鬆反而讓我的病加重了。怎料這份信任的希望破碎得這麼快，10天前我連續的上書，表明‘今日精力已竭，強留於此，不過行屍走肉耳，將焉用之。’皇上已經置之不理也不批准了。如今皇上身邊盡是張鯨、張誠之輩，我已無力迴天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