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那是世界的屏障(第3/3 頁)

妹妹——

你怎麼敢的呢？

你怎麼就忍心的呢？

我的妹妹……

堪堪反應過來的賽羅緊緊地抱著自己即將跌落的妹妹，看著女孩在自己顫抖的懷抱裡微微地彎了彎那雙無神的眼睛——

她在笑啊。

她說，對不起。

她說，哥哥，別怕。

她說，我會永遠陪著你。

騙子。

你騙我……

他的妹妹在他的懷裡消散成了滿天散落的星星，他的妹妹用生命結束了這場本該漫長的消耗戰，他的妹妹用生命為他們蕩平了最終決戰之前的所有障礙……

他的妹妹……

再也不見了……

賽羅伸出雙手試圖擁抱那些溢散的光粒子和暗粒子，這些散落的、屬於他雙生子妹妹的光芒與黑暗在這一刻朝他奔湧而來，他一半的靈魂就這樣死去了……

力量歸於他的體內，原本相生相伴的本源逐漸融合在了一起，他的妹妹在最後依然選擇用最後剩下的所有東西來供養他……

但他沒有妹妹了……

從此，他無家可歸。】

“賽文！”佐菲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滅燈的弟弟，把自家這個不省心的弟弟放到病床上之後，他才空出手來摸了摸自己早已開始閃紅的計時器。

該有多疼啊？

生生地挖出自己的計時器，點燃了自己的生命，於剎那的璀璨之中隕落，於莫大的痛苦之中故去……

銀十字裡一片靜默，只剩下了各類儀器運轉的聲音。

【“哥哥——”

“哥哥不怕，雙生子永遠不會分離——”

“我會永遠陪著你，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

你騙我。

你明明說過的、你明明承諾過的——你說過你會永遠陪著我，你說過我們永遠不會分開，你說過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你說過……雙生子永不分離……

可是……

可是你騙我……

賽羅那雙本該乾淨璀璨的金色眼睛裡倒映出了這世間最絢爛的一場煙火——那是他的妹妹、那是他泯滅的另一半靈魂。

“西秀……”澤塔在此之前始終亮晶晶的眼燈再一次黯淡了下來——像是又一次破碎的星星一樣，“小西秀呢？賽羅西秀，賽雅小西秀呢？她明明答應過要一直陪著澤塔的啊……為什麼我找不到她了……”

我明明還看得見啊……

——就像我現在依然能看見自己的雙手一樣。

但我卻找不見她了……

西秀，為什麼小西秀不見了？

而且我這雙眼睛……明明是看不見色彩的才對啊……

但剛才我卻看見了——

看見了那一剎那綻放出來的、璀璨到了極致的色彩——那是我在這數千年來的黑暗裡從未見過的絢爛煙火——而這代價卻是我小西秀的生命……

對嗎？

他眨了眨眼，於是破碎的星星便跌落出了他的眼睛——血混雜著淚一起，他在崩潰。

鋪天蓋地的黑暗再一次籠罩了這顆早已隕落的星星，他好像仍是數千年前那個面對黑暗時不知所措、懦弱無力的孩子——

他誰都保護不了，他軟弱無能，於是……他一無所有。

黑暗再一次朝他奔湧而來，他抬起那雙破碎暗淡的鑽石眼燈，在這一瞬間竟是緩緩地笑了起來，那笑容癲狂至極——一如初見時那個崩潰破防的孩子。

一切兜兜轉轉又重歸起點，他們的掙扎好似再一次被黑暗掩埋……】

“小西秀……”澤塔仰望著螢幕裡自己，恍惚之間好像又迴歸了那片黑暗裡，還有——

那在黑暗裡璀璨奪目的煙火，以及痛徹心扉的哭嚎。

他守在自己艾斯哥哥的病床前，周圍大多是滅燈滅得悄無聲息的奧，他於一片寂靜之中眨了眨眼，緩緩地露出了一抹和螢幕上如出一轍的笑容來。

隕落的星星，不再見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