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逼上絕路(第2/3 頁)
不得好死……的東西們……啊,你……們出門都得讓大雷劈死啊……啊!”然後抱起丈夫,拂去臉上的土,“老天爺啊……老天爺!你睜眼看看,這世道多麼殘忍多麼不公道……啊!為何天地清濁你不辨?為何人世黑白你顛倒?蒼天啊蒼天,你為什麼縱惡欺善?大地啊大地,你為什麼橫遭奇冤你不說話啊,你?”楊魏氏哭得死去活來,聲音充滿著絕望,“地啊地,不分好歹你可為地!天啊天,錯堪愚賢你枉為天啊!……”
看到娘如此悲傷,從小就很少掉淚的楊學山,也緊緊抱著娘止不住地往下掉淚。比楊學山小七歲的弟弟看到娘和哥都哭了,也摟著娘開始哭起來。楊學山一家三口在太行山腳下哭成了一團。在高聳入雲的太行山下,哭成一團的楊學山一家三口顯得那樣的渺小那樣的無助,渺小得從巍峨的太行山巔上看如同三隻小螞蟻在太行山下掙扎!哭泣!
哭了一陣子後,楊學山猛然站起來,抹了一把淚,拾起一塊大石頭砸向太行山,大聲罵道:“老天爺,我操你八輩姥姥!你為什麼不公平不公道?你為什麼不去懲辦劉老四那些惡人卻殘害我們窮人?”
楊學山一家哭到天黑,把丈夫抬到自家墳地,用破席捲上,用繩捆緊,然後下了葬。在回家的路上,楊魏氏傷心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流:“人窮命賤啊。這個世道,哪還有咱們窮人的活路啊?!”說完,楊魏氏絕望地癱倒在地。
楊學山馬上蹲下來扶娘:“娘!娘!”然後對弟弟說,“趕緊著把娘抬起來!”
楊魏氏被兩個兒攙扶回家後,看破著家徒四壁和兩個還未成年的兒子,絕望之極,一病不起。
聽說母親病倒了,楊學山的大姐從鄰村於家莊跑回孃家。請來土醫生給母親看病。土醫生給楊魏氏號了號脈,搖搖頭走了。
眼瞅著楊魏氏臉色就沒了血色。看著受苦受難了一輩子的娘,楊學山的大姐當天夜裡,對著明亮的月亮下跪,並一次一次地磕頭:“月亮啊月亮,你睜開眼看看這個人間吧!幫幫我們這些窮人吧!我爹憑白無故被劉老四活埋了,如果我娘這時再沒了,我兩個未成的弟弟該怎麼著活啊?你開開眼吧,我娘不能死啊!求求你讓我娘活下去吧!我寧願把我的命抵給我娘三十年!”說完“咯嘣咯嘣”把頭磕在地上,“老天爺啊老天爺,你大恩大德,給我們這苦難的家降點兒恩德吧……”
楊學山的大姐給明亮的月亮磕了兩個時辰的頭,回到屋裡守著娘到天明。見娘一點兒沒有好轉,無奈地對大弟弟楊學山說:“娘不行了,咱們窮苦人家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準備一下吧。過兩天我過來幫幫忙。”
寫到這兒,我不由地淚眼模糊起來,當年吃人不吐骨頭的封建剝削制度壓得楊魏氏實在喘不過氣來!社會最底層的貧困生活雖然很苦難很掙扎,但家裡的男人還在,苦難的生活還有人幫著扛著,大旱大災的年份餓得站不起來時,還有人攙扶著站起來,可現在這個唯一的精神支柱被慘無人道的地主惡霸劉老四活埋了,給她留下兩個未成年的孩子,她一個被封建剝削制度裹斷的腳指的,只能用後腳根走路的,又矮又瘦的小老太太拖著兩個還未成年的孩子生活在黑暗的封建剝削制度的舊中國,看不見一絲希望!在那個對她來說黑不見底的萬惡的社會制度裡,不管她再怎麼拼命掙扎,都改變不了她作為社會最底層貧苦人的悲慘命運。她嘆息!她悲痛!她絕望!她拚盡渾身力氣,還是沒有飯吃沒衣穿!她這苦難生活如同《聽媽媽講那過去的故事》歌中唱到的所有中國母親在黑暗的舊中國生活的狀況:“……那時候媽媽沒有土地,全部生活都在兩隻手上。汗水流在地主火熱的的田野裡,媽媽卻吃著野菜和穀糠。冬天的風雪,狼一樣的嚎叫,媽媽卻穿著破爛的單衣裳,她卻給地主縫一件狐皮長袍,又冷又餓跌倒在雪地上……”
大姐走後,楊學山的娘身上開始飛來綠豆蒼蠅,而且越飛越多。這說明楊學山的孃的身體已經開始向外散發死屍般的腐臭味了。
楊學山回想當年這悲慘的一幕,禁不住流下眼淚:“黑暗的中國啊有多黑暗啊!有多少母親像我娘那樣,舉頭望蒼天,長嘆苦無邊!她們吶喊!她們憤怒問蒼天,她們一天又一天地吃著常人無法忍受的苦難,一年又一年地拚命,為什麼最後還是沒有擺脫這漫無邊際的苦難,慘死在人吃人的剝削制度裡?”
楊學山站在母親身邊,用樹枝驅趕“嗡嗡”飛動的綠豆蠅,看著娘緊閉的雙眼和沒有絲毫不顯生命特徵的身體,叫弟弟到院裡水缸打盆清水。然後給娘輕輕擦身。他想,娘在人間吃了一輩子苦,即使娘到了那邊,也得叫娘乾乾淨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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