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苦難的童年(第2/4 頁)
如滂沱:“好不容易養這麼兒大了,又——沒了!我的老天——爺啊!我就這麼個命根子!前邊兩個都是丫頭。你要把他收走了,今後我還怎麼活——啊!”
不知是楊魏氏驚天地泣鬼神的哭聲叫醒了老天爺,還是驚醒的楊學山,過了一大晌午,楊學山睜開眼了,彷彿從陰曹地府裡走了一圈又轉回到了陽光燦爛的人間似的。母親看見楊學山的紅鼻孔又一擴一縮地開始進出氣了,長出了口氣:“我的命根子總算又活了!”然後發自內心歡喜地摩挲著楊學山的小腦袋,“可不行再這麼著嚇唬娘了啊!死去活來的讓娘多揪心啊!”
但後來,這一驚魂時刻又在楊學山身上鬧過一次。楊學山長大後分析說:“都說窮人家的孩子難養活,每頓飯都是馬尿粥!而且還吃了上頓沒下頓!能好養活嗎!真是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一天不吃身體晃,三天不吃餓斷腸!漢朝開國元勳韓信不餓得也得彎下腰向洗衣的老孃兒討口飯嗎!”
後來楊學山家的日子越來越舉步維艱,爹孃不得不把他上邊的兩個姐姐賣給人家做童養媳。
賣掉兩個姐姐換得的糧食也沒維持多久。楊學山的母親不得不帶著他去鄰近的北羅山村和右口村給富裕人家當傭人。楊學山的母親之所以帶著他,是擱在家裡沒飯吃,想讓兒子跟著她在僱主家蹭口飯,不然呆在家裡就會餓死。楊魏氏一個人幹活,帶著兩張口去,招致東家婆的不滿。每當看見楊魏氏端著碗讓楊學山吃飯的時候,東家婆那張臉就擰成一條橫線。為了少引起東家婆的不滿,楊魏氏總是趁著東家婆不在的時候,快速把一碗飯遞給楊學山,然後把楊學山推到一個角落裡,讓楊學山快速吃完。有一次,楊學山正在快速往嘴裡扒飯,突然東家的兒子一把土撒到楊學山的碗裡,接著又往楊學山的碗裡吐了口吐沫,罵了楊學山一句跑了。楊學山不得不撂下碗去找娘。楊魏氏娘看著東家婆陰笑的臉,抹了把眼淚,撫摸著楊學山頭:‘不哭!到臺階上坐會兒,娘幹完活就抱你去街上看燈籠去。”
1930年初,楊學山七週歲多的時候,他娘給他生下一個弟弟。本來三口之家的日子就過得半死不活,又添了一張口,而且還是嗷嗷待哺的孩子!楊學山家的日子變得更加難熬!一年後的冬天,地裡再也挖不著野菜吃了。楊學山的爹孃決定,楊學山跟爹,弟弟跟娘分頭出外討飯過活。
楊學山跟著爹先到良鄉永定河挖土擔土修河堤。他娘揹著他弟弟奔波到寶地市給人繼續當傭人和撿廢紙為生。
往大堤上擔土,是要從大堤底下往大堤上爬的,而且是,大堤越築越高。七歲的楊學山骨頭還沒長硬實,擔著兩筐土,壓得晃來晃去,像風雨中大海里飄搖的一葉小舟,儘管好心人儘量給他往筐裡鏟少些土,也總因身矮筐高被磕倒。沒兩天,嫩嫩的肩膀頭磨出了血。父親心痛地看著兒子血肉模糊的肩膀,只能無奈地幫兒子吹吹,盼著早日結痂。待痂脫落,再繼續往高高的大堤上擔土。
在永定河干了一個冬季和春季,在雨季來臨之前,河堤築好了。辛苦大半年的楊氏父子眼巴巴地等著老闆把大半年的辛勤汗水錢如數發給他們。可是心如蛇蠍的資本家卷錢跑了,他們一個銅板也拿著!
本來想靠苦力掙點兒錢回家的楊家父子不得不向離家更遠的東北冒險闖關。他們先是來到長春南郊繼續賣苦力,——擔土挑石。跟這兒幹了近一年,心黑的資本家騙他們說,虧了本了。楊氏父子又沒拿到一分錢。然後又去長春北郊抬鐵軌。楊學山不得不跟成年人一樣去扛鐵軌。重重的鐵軌壓得不滿九歲數的他兩眼冒火花。
眼看著鐵路建好了,可他孃的資本家又說賠了沒賺到錢,按照小孩給一塊錢,大人給兩塊錢地把賣苦力的人們打發了。這就是當年舊社會生活在底層的勞苦民眾殘遭利益燻心的資本家狼心般搜刮的慘狀!
楊學山回憶童年在外賣苦力的悲慘生活時說:“住的是低矮窩棚,窩棚裡兩邊地上鋪的秸草,賣苦力的人們就睡在秸草上,一個窩棚裡住著幾十上百號人,擁擠不堪,進去都得側著身子蹭過去。一般我們都是等著裡面的人走出來後,再進去。裡頭空氣汙濁臭味難聞,如同豬窩。吃的也是豬狗食,受到的待遇豬狗不如,動不動就被監工腳踹棍打。監工看著那個不順眼,或是為了取樂,就放大狗咬。看著大狗咬得人嗷嗷地哭,他們站在旁邊齜牙咧嘴笑。有一次我親眼看見,大黑狗嗞啦一下把一個老年人腿上的肉撕扯下來了,血嘩嘩往外淌。娘屄的,把老頭咬成這樣了,監工的理都不理,招喚著狗揚長而去。那個年代,窮苦的人們暗不見天日!災難深重痛苦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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