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言青豫(第1/3 頁)
趙崇見言青豫從箱中將斷了弦的古琴抱出來,置於桌上,他拱手行禮,道:“主上,蓁胥已回了淮安王府,這幾日可要我遣人去盯著?”
古琴已歷年深久,縱使漆光盡退,仍保留了烏木原有之色。他輕撫琴上的梅花斷紋,之後撥動琴絃,只聽”錚“地一聲,聲音已沒了原先的清實透脆,反覺悶澀晦滯。
他悻悻地收回了手,淡道:“南凌延月身邊高手雲集,你若跟的太緊反倒暴露蹤跡,既然南凌延月知道了我們和長寧侯的下一個目標是太傅府,自不會放任不管,端看他與皇帝處理黔州一案便能知曉。”
“淮安王府越是風平浪靜,便意味著長寧侯越是危險。”
“可他若是將此事先告知於南凌子霄.....”
“無妨。”
言青豫從懷中拿出一塊錦帕仔細擦拭每一根弦:“若是沒有皇后與她腹中的這一胎他或許會說,如今的局勢他再明白不過,有的人若是不能一擊擊倒,便成了禍患,且他總有一日會回金漠,淮洛局勢鞭長莫及,屆時若生出許多意料之外的事,他又能如何呢?”
看似最有權勢之人,實則才被處處限制,若是行差踏錯一步,便落不得個清白之身,他都替南凌延月累得慌。
“話是如此說。“趙崇蹙眉冷道:“但師為敬留著還有些用處,若是由著長寧侯將其除去,他一旦做大,必定會反咬一口,對我們孤衍氏一族絕無任何好處。”
言青豫輕笑一聲:“師為敬當然得活著,死的只會有他一人。這世上我最恨兩種人,這第一種是喜歡自作聰明的人,長寧侯表面與我們孤衍氏一族合作,利用我們除去師為敬,想免去他的後顧之憂,實則想的是一箭雙鵰的惡毒計策,不過他也不蠢,一早便知道我們孤衍氏不是好愚弄的,便派了江雲、江月一路跟蹤查探,妄圖知曉我的真實身份。”
“所以主上才命人傷了江雲?”
“留著江雲一命,也算是給他個警告。”
他將錦帕扔在一旁,再次撥動琴絃,琴音卻不如他所期望的那般清亮,依舊悶澀,他試著彈了幾個音,皆不滿意。
“可惜了這把好琴。”趙崇曾也是北祁的文官,自也愛琴,見如此稀罕之物被摔成這樣,確是比言青豫還難受幾分,且不說這把琴還出自北祁。
“趙先生可知我最討厭的第二種人,便是喜歡自作主張,替主子拿主意的......”
趙崇渾身一震,言青豫雖未抬頭看他,那周身散發出的凜然寒意直逼入骨。
他顫聲道:“主上,孤衍氏所謀之事南凌延月日後定然知曉,他不會放過你我,更不會放過......”
“錚!”
琴聲厲然而止,言青豫手中的琴絃再斷一根,他用錦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冷笑道:“如此說來,你是為了孤衍氏日後的安穩,才去做毀了他與師雪妍聲譽的蠢事?”
他緩步上前,按住趙崇的肩膀,漸漸使力,趙崇心中駭然,立時跪下再不敢抬頭。
“趙崇,我勸你莫要揣測我的心意,動不動太傅府我可視情況而定,至於動不動師雪妍......沒有我的指令,你便是在找死!”
“主上!”趙崇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他,痛聲道:“孤衍氏大業,您切不可為兒女情長便將一切拋之腦後!你可還記得先帝!可還記得血流成河的北祁國!”
“我記得。”言青豫看著他,眸中卻是無波無瀾,只蘊藏冷意。
“無需你日日提醒我。”
“只我勸你一句,莫要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欲殺其人必先誅其心,找他的弱點便是。於男子而言,清譽能值幾錢?於南凌延月這種人而言,師雪妍能值幾何?”
趙崇低頭答是。
言青豫將他扶了起來,趙崇又想起一事,卻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有話就說。”
“師雪妍今夜去了淮安王府,據線人來報,是去見了淮安王府的蓁將軍。”
言青豫笑了一聲,趙崇卻無法從這笑容中摸出意味來,也不敢再多說便退了出去。
待趙崇走後,言青豫才去琴前坐了下去,手中握住那根斷掉的琴絃用力一扯。
琴絃未斷,猩紅的血卻順著琴絃滴落,他卻感覺不到皮肉上的絲毫疼痛,反倒胸口有些許滯悶之感。
還當是黔州走了一遭對淮安王暗生情愫,沒想到.......此人居然不是淮安王,而是蓁胥。
他對蓁胥沒有過多瞭解,卻知此人武藝高絕,是個能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