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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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黎從學園外面一棵相當粗壯的樹幹上跳下來，一個旋身，輕巧地落在了園內的地上。

&esp;&esp;他是來拿程弋口中所說的本命血玉的。林黎從未有貼身佩戴任何飾品的習慣。因而兩年前，他收拾起自已為數不多的身家，裝進包袱帶到學園後，便一直放在宿舍的櫃子上。

&esp;&esp;包袱裡並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因此也並不怕人偷。只是那點兒東西已經是他在這個世界唯一長久擁有的東西了。之前還有一個是他的茅草屋。但此時此刻，也早已跟隨無妄村一起湮滅在大雪之下。

&esp;&esp;林黎輕腳走進宿舍的院門，屬於他的那間宿舍房門開著一條縫。他輕手輕腳走進。

&esp;&esp;宿舍房門在他走近的那一刻突然大開啟。夫子坐在櫃邊的椅子上，靜靜地跟門外的林黎對視。

&esp;&esp;“孩子，你終於來了。進來吧。”

&esp;&esp;夫子含混嘶啞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林黎覺得自已有些心悶，沉默地走進他曾住了許多個日夜的房間。

&esp;&esp;“我還記得你剛來那會兒，身上穿著一件打滿補丁的黑衣服，肩上挎著個髒兮兮的布包。眼睛卻是亮亮的，頭髮也認真打理過。那時我就想，此子非池中之物。”

&esp;&esp;夫子突然猛咳了一陣，林黎趕緊上前給他倒了茶水。夫子喝了茶仰躺在椅背上，長舒了口氣才緩過勁來。

&esp;&esp;林黎道：“那只是因為村裡人想讓我入學園讀書。我怕太邋遢給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l

&esp;&esp;夫子搖了搖手臂，制止了他的話。

&esp;&esp;“夫子老咯不中用咯……林黎，你是我這麼多年教過最有悟性的學生。半年前你就結了業，卻也沒走。那時候的你在想什麼呢？我之前沒問，現在卻想聽聽你的想法。”

&esp;&esp;林黎抬眼看著夫子的側影。他之前怎麼沒發現，夫子已然垂垂老矣。

&esp;&esp;“我什麼也沒想。無妄村是我的家，他們讓我去更遠的地方。之後，我就來了鎮水道。”

&esp;&esp;夫子點點頭，轉而問道：“昨天那個小子，你怎麼看？”

&esp;&esp;林黎沉默了一會兒，說：“是個好人。”

&esp;&esp;夫子回過頭笑了幾聲，說：“那就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esp;&esp;過於激動的聲音，使得他又急咳了幾次。林黎要上前斟水，夫子擺了擺手，聲音越發乏力：“我這身體能活到現在已經是賺到了。活一天賺一天。那小子倒是急不可耐，我本以為還得晚一陣才來。”

&esp;&esp;夫子輕笑道：“現在倒好，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esp;&esp;林黎敏銳地注意到夫子的不對勁，說：“你早知道他要來？”

&esp;&esp;夫子氣聲道：“只是用了些見不得人的手段窺探了一點未來罷了。你有沒有想知道的事情？就當作是我給你餞行的禮物吧。”

&esp;&esp;林黎說：“能看到過去嗎？”

&esp;&esp;夫子不解地抬了眉，說：“過去之事已成定局。已經發生的事，後續再追究也無所遁形。不要把機會浪費在這種事情上。”

&esp;&esp;林黎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我沒什麼要看的了。”

&esp;&esp;夫子問：“真沒有？”

&esp;&esp;林黎點了點頭。

&esp;&esp;夫子順了順自已的鬍鬚，疑惑說：“那小子，你也一點不關心？”

&esp;&esp;林黎猶豫了一會兒，說：“那就看他吧。”

&esp;&esp;夫子笑了笑，憑空變出一個構造繁複的法器，雙手靈活迅速地在上面結了個法印，嘴裡囫圇唸唸有詞。

&esp;&esp;突然法器上光芒大盛，林黎被光芒刺得眯了眼，再睜開時，便進了一個混沌空間。

&esp;&esp;林黎試探地往前走了幾步，眼前的畫面煙霧般散開。

&esp;&esp;映入眼簾的是一座依山傍水搭建的華麗大院。大門上掛了個“程氏”牌匾。院中許多地方懸掛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