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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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對名人的認知首先來源於課本，其次來源於讀書時代“必修”的雜誌。在參觀朱自清舊居時，因為我早已從書上認識他，早已從流言蜚語中完善了對他的認知，所以我一路走馬觀花，心中並無波瀾。現在回想起來，腦海中浮現更多的竟然是大門前投下的粼粼日光，天井下工藝精湛細膩、審美質樸清雋的江南宅院，而非名人本身的事蹟與真心。

&esp;&esp;踱過兩條街，我去了一個大概這個世界上只有溫州人才家喻戶曉的名人——夏鼐的家。在地圖上搜尋之前，我從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在踏進門檻的前一刻，我也以為此行即是彼行。

&esp;&esp;意料之外被一位老人接引時，我們仍不知道接下來是怎樣的旅途。神奇的是，這個名人在當地似乎也不太有名。朱自清舊居人來人往，這裡卻寂寂寥寥。就像被我們兩個趕路人包場了一樣。

&esp;&esp;孤獨的接引人的視野裡陡然出現兩個迷茫的靈魂。於是興致高昂，即使這兩個行路人懵懂無知，他也津津樂道地傾訴。即使穿插著鄉音，我們也樂於做了連蒙帶猜的傾聽者。

&esp;&esp;他是舊時代遺留下來的老頑固，是這豪宅主人不被新時代思想接納的忠僕。舊主人逝去，舊主人的後代陸續搬走，他於是成了這深宅大院唯一的守靈人。

&esp;&esp;他匆匆地來，穿過國家工作人員的視線，跟我們娓娓道來主人的平生，輝煌的事蹟。一雙混沌又亮著光的眼睛每說一句話，就停下來細細打量我們兩個觀者的反應。是怯懦的，也是期冀的。

&esp;&esp;還好，我們是個合格又有品的觀者。即使這趟夏鼐舊居之旅所花的時間遠超在前者的兩倍，但仍是值得的。不僅是為這全面而細節的講解，也是為我回味至今的慨嘆。

&esp;&esp;他走的時候仍是匆匆。僅僅我們一個轉身跟館內工作人員搭話的功夫，一回頭，那人影都跑不見了。

&esp;&esp;這不到一小時的參觀時間，是我們旅途的一站。這世上仍有許多的站等待我們去經歷。可這一站，卻是老人窮盡一生守候的珍寶。

&esp;&esp;工作人員說，幾乎每次有人來參觀，只要他在，都會主動跟他們講解。風雨無阻。老人住在相隔幾條街的小院，遙遙守望著這座不再蕭索破朽的，被好好保護起來的深宅。

&esp;&esp;老人是促成者，是守望者。我無意對他的情感和行為過多評價。人這一生本就充滿了破碎與拼貼，充滿了矛盾與困惑。以我24歲經受過現代高階教育的視角去看他，不管評判好壞，都並不公平。

&esp;&esp;我大抵冷心冷情慣了，所以對這樣真摯的情感無所適從吧。所以每每回憶起來，第一想法便是感慨。

&esp;&esp;他守著的是舊主人的一生，但又何嘗不是他自已的一生呢。

&esp;&esp;你聽，巨人在轟鳴。

&esp;&esp;你可能不知道，這是一個午夜。武隆區五面環山的某山坳裡，我憑欄遠眺，有位巨人蜷縮其中發出了張揚的號哭聲。

&esp;&esp;與此同時，這裡剛下過一場奔襲的夜雨。山裡的夜空一經雨的洗禮便露出一副茫茫然來。穹宇之上的星輝肆意地落下，我看得有些出神。

&esp;&esp;不遠處，巨人又在轟鳴了。它發出了震天的聲響。似在與天水共浴，又似在與夜風爭鳴。少頃，天水遺憾落敗。只剩夜風還在獵獵作響，我想，它大概是給巨人下了戰書。今晚一定要爭出個勝負來！

&esp;&esp;我興致勃勃地期待著好戲開場。

&esp;&esp;先是夜風發出的呼嘯聲響徹整片山谷，然後巨人不樂意，天賦使然般，以不甚協調的舞姿配合自已交響樂般的尖嘯完成了一場堪稱冠絕古今的演出。一曲完畢，夜風似乎有些喪氣，不再保留地祭出了自已的殺手鐧。巨人見狀，樂呵呵地笑開了花。

&esp;&esp;夜風求速，欲以排山倒海之勢力壓對手。巨人向穩，正用其利斷金之能石破天驚。於我而言，這正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拉鋸戰。

&esp;&esp;我站在臺下，眼看著一個個穿著熒光褂的小紅帽從黑夜裡站出來，奮力爬上了巨人的肩膀。他們揮灑著汗水，齊吼吼地發出吶喊。那震聲響天動地，此刻的我彷彿亦身居其中。嘶吼著、熱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