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目米斯達視角(第1/10 頁)

</dt>

&esp;&esp;從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從他有記憶起，從有意識誕生於這個世界起，他的記憶裡就存在著一片海。

&esp;&esp;一片一眼望不到底，卻又被關在箱庭裡一般，果凍一樣的、玻璃一樣的海。

&esp;&esp;蓋多時常沉在那裡，冷冷的波紋與冷冷的光，在他的周身旋轉。他飄在裡面，感受深藍色的海水，沉靜，與窒息的涼意。

&esp;&esp;有時蓋多以為自己要死了。

&esp;&esp;醒來的蓋多從床上爬起，氣喘吁吁跑出去問媽媽，為什麼自己總被淹在海里，找不到岸邊。

&esp;&esp;媽媽說是他睡過了頭，腦袋睡昏了。

&esp;&esp;蓋多·米斯達尋思片刻，覺得不是。恍而又覺得，那個夢其實沒那麼糟。

&esp;&esp;有時，沉浸在海里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另一個人。蓋多自己像是在罐子外面，趴在玻璃上，又似是飄在一旁，注視著她。蓋多看不清對方是誰，只覺得對方是個女孩子。

&esp;&esp;媽媽說這是他發春了，也可能是懷孕懷他的時候羊水把他腦子悶傻了。

&esp;&esp;蓋多真信了，以為自己在媽媽肚子裡被羊水悶傻，直到小學上生理課，蓋多問老師，才知道自己媽當時是在逗自己玩。

&esp;&esp;“媽！你騙我！”回到家的蓋多就跑去質問媽媽，而媽媽早就忘了這回事，蓋多申訴幾分鐘，媽媽才想起來。

&esp;&esp;爸爸笑他年紀這麼小就開始想女孩，長大不知該有多好色。還問他是什麼樣的女孩，蓋多自己也不知道。

&esp;&esp;市裡新開一家海洋館，蓋多小小年紀就不學好，仗自己身子小逃票溜進去，他第一次感受到深處海洋的感覺，不是在夢裡。

&esp;&esp;巨大的罐子。也許對成年人而言並不巨大，但對小小的蓋多而言，這就是壓制心臟、擎制呼吸的深海。

&esp;&esp;明明站在外面，蓋多卻覺得自己好像被關在裡面。

&esp;&esp;蓋多還是時常做著相似的夢。

&esp;&esp;不管他白日有多麼活潑，不管他有多麼激動，不論夏日氣溫有多麼酷熱，他的夢裡還是一片冰涼。

&esp;&esp;有時醒來他會想，夢裡那個女的是不是一具屍體，他做的不是春夢而是噩夢？她始終禁閉著那雙眼，無知無覺地飄在深海里，而他也只能在一旁靜靜看著，動不了一分。

&esp;&esp;時間也被凝固成了果凍。他被關在那棟巨型罐子裡，被囚禁在海水裡。

&esp;&esp;冰涼的夢在他的青春期結束。

&esp;&esp;幾年以來，他懂了很多，明白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而這個女人不再緊閉雙眼，她張開眼睛，站在他的身邊。

&esp;&esp;不再是飄在缸中水裡，而是站在巨型的玻璃罐外，在他逃票去的那個海洋館裡，館內沒有多餘的人，只有他與她。

&esp;&esp;黑髮黑眼的神秘女人，穿著一身白衣，像是從黑白電影裡走出來的，又像是來自東方的鬼怪。夢中的自己不但沒在害怕，反而將她壓在透明玻璃質的牆壁，夢境的走向不可描述。

&esp;&esp;激烈的親吻，屬於自己的熱量徹底霸佔整個夢境，不再是她的冰冷，而是獨屬於蓋多·米斯達的熱量。他不喜歡那壓抑的冰冷、隔閡一般的抗拒，他想打破它，讓這裡的一切、她的一切都感染上他的激情，和他一樣火一般地燃燒。

&esp;&esp;至於燃燒過後？

&esp;&esp;“你有想過我的未來嗎？”

&esp;&esp;當他將自己的一部分送去她的體內，身下的女人說話了。

&esp;&esp;“你這樣隨隨便便地對待我，等你厭倦了，將我拋棄，我該怎麼辦？”

&esp;&esp;她那如暗夜星空一般漆黑深邃純淨的眼瞳閃爍著流下淚，“我很難忘掉你啊。”

&esp;&esp;“……！！！”

&esp;&esp;已經不再是孩童的蓋多自夢中驚醒，手裡摸向自己的身下，那裡早是一片狼藉。

&esp;&esp;他喘著氣，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