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回:問前程母子起紛爭,施巧計如意拆魚頭(第1/3 頁)
第四回:問前程母子起紛爭,施巧計如意拆魚頭
如意的前程有了著落,一旁吉祥忙問道:“如意要有差事了,我一男的不能一直在家裡吃閒飯,我也要去頤園當差。”
鵝姐說道:“你是個男的,只能在頤園外頭當該班的小廝守門傳話——這不還是走你爹的老路看門護院的麼
?我已經和花姨娘說好,三少爺九月去家塾讀書,你去給三少爺當個書童。”
“我不去。”吉祥說道:“花姨娘的兩個侄兒已經是三少爺的伴讀書童了,端茶倒水磨墨鋪紙這類輕快好活肯定是這兩個表兄。我頂多在三少爺坐馬桶時給他遞紙,幹著沒趣。”
鵝姐氣得雙目圓瞪,“誰是三少爺的表兄?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才是三少爺的表兄呢!你這個砍腦殼的,再胡說撕了你的嘴!”
花姨娘也是家生子出身,孃家都是張家家奴,按照封建倫理,三少爺是主,花家是奴,血緣是表兄,論理上只是書童家奴。
三少爺的表兄只能是正德皇帝。
吉祥說道:“反正我不給三少爺當擦屁股書童,這紙啊愛誰遞誰遞!”
言罷,吉祥從窗戶裡跳出去跑了,快如閃電,敏若猿猴。
鵝姐夫見妻子暴跳如雷,連忙替兒子說好話,企圖安撫妻子,“別生氣,氣壞身子就不能當差了,這孩子也是有長處的,你看他剛才跳窗的身手,這幾年武藝練的不錯,好歹是個手藝,差不多年齡的孩子,他打遍西府無敵手。”
豈料此話是火上澆油,鵝姐最聽不得“武藝”二字,“這太平盛世的,又不打仗,武藝好有個屁用!雙腿都趕不上一張嘴——白忙活!像你這樣一輩子看大門?還不快把他給我抓回來!”
老婆的話就是聖旨,鵝姐夫立刻出去找兒子。
如意娘扶著氣得打顫的鵝姐坐下,給她拍背順氣,如意倒了杯茶,“鵝姨消消氣。”
“還是女孩兒貼心,我怎麼不生個閨女呢,生了這麼個孽障氣自己。”鵝姐一把摟過如意,“你們不知道,多少人搶著給少爺們遞紙呢,這麼好的活計,吉祥不知道珍惜,我一個當親孃的,還能害了他?”
如意母女忙不迭的安慰鵝姐。
外頭鵝姐夫找到天黑,也沒找到兒子,眼瞅著天色越來越黯,鵝姐坐不住了,和如意娘分頭出去找人,留如意看家。
如意看著她們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留了燈,掩了門,走到吉祥的家裡,也不用火折點燈,就這麼黑燈瞎火的說道:“他們都出去找你了,家裡沒別人,出來吧。”
咯吱一聲,吉祥從衣櫃裡走出來,“你怎麼才來,我都睡了一覺,有沒有帶吃的?我好餓。”
吉祥並沒有跑遠,他從窗戶裡跳出去後,躲在了自己家。
吉祥如意從小形影不離,如意早就把吉祥的秉性摸透了。
“我怕露陷,只帶了一個涼饅頭。”如意把手帕包裹的饅頭遞給吉祥。
吉祥就著冷茶啃饅頭時,如意說道:“你不想給三少爺當遞紙書童,可這是鵝姨好容易為你爭來的機會,花姨娘點了頭的,你堅持不去,頂多被打幾頓,跪搓衣板,可是鵝姨在花姨娘面前就失了信,叫她以後怎麼在花姨娘手裡討生活呢。”
“若有人挑唆幾句,說你瞧不上三少爺是庶出的少爺,一心想攀高枝,鵝姨就更難做了。”
“我才沒有!再說侯門大族,明面上正的豎(庶)的都一樣,我還挑什麼。”吉祥把饅頭硬噎下去,“我都說了,我寧可繼續習武藝,當看門護院的小廝,小廝的月例遠不如不如書童,但我守在頤園外頭,你在裡頭當差,咱們還能互相照應,這不比遞紙強。”
如意說道:“你是沒有,可是這樣的閒話多了,萬一鵝姨以後照顧三少爺時有一丁點的錯,你猜會不會被翻舊賬?我娘是個寡婦,經常跟我說人言可畏,若不提前防著,外頭唾沫星子能淹死我們孤女寡婦。我娘和你爹說話,要麼有外人在場,要麼站在在外頭說,即使在屋子裡說話,也得把門開啟,什麼時候在一個屋子關著門說過?”
生活不易,吉祥嘆氣,“好吧,我答應就是了。可是我還是覺得,三少爺身邊已經有兩個表——姓花的書童,將來無論我怎麼努力幹活當差,都不會得到重用,還會被姓花的猜疑排擠。還有一個緣由,我只跟你說,你可別跟任何人講——”
吉祥低聲道:“我覺得,全家人都在花姨娘手裡討生活,看一個人的眼色,萬一將來……我想著,不靠我娘,最好自己憑本事找個出路。”
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