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回:沐皇恩青山埋枯骨,翠微山慈母抗病魔(第2/3 頁)
麼好的地方。”
鵝姐夫說道:“張家祭祀的時候,你鵝姐跟著三少爺來過這裡,還住過幾次。花姨娘每年都給懷恩觀捐許多香火錢,她是個姨娘,沒資格來這裡祭祖,就把銀子交給你鵝姐捎過來,一來二去,和家廟混熟了,所以你鵝姐開了口,懷恩觀就同意你們來這裡避一避。”
“油鹽醬醋,蔬菜肉食,短了什麼就去懷恩觀去領,看住孩子們,千萬別讓他們跑出墓地,去外頭染了水痘。”
原來是因花姨娘捐了香火錢,鵝姐夫他們才能有資格進來——鵝姐雖沒出過錢,這香火錢畢竟經了她的手呀,何況她還是三少爺的奶孃,懷恩觀順手行個方便。
如意娘說道:“放心,他們也大了,知道輕重。再說這麼大一塊地,夠他們撒野,就不會野到外頭去。”
如意娘一邊說著,一邊從匣子裡取出一些丸藥給鵝姐夫,“這些梅花點舌丹、闢毒散什麼的,都是鵝姐以前從二門裡拿來給我的,必備不時之需,都是頂好的藥,我分出一半,你捎帶給九指他們,希望孩子們都能挺過去。”
鵝姐夫接了,登上馬車要走,如意娘突然想起了什麼,追出去問道:“我們來墓地躲瘟疫,鵝姐帶著三少爺去了那裡?”
鵝姐夫指著翠微山對面巍峨的綿綿群山,這就是聞名遐邇的香山,說道:“張家的孩子們連夜送去了香山別院,比咱們這還安全。”
這就是現實,從出生起便是天壤之別!
胭脂和長生無處可躲,只能憑天由命;吉祥如意有靠山的父母親友找到翠微山墓地躲瘟;主子們生的小主子在深山避世,遠離病氣。
有人出生就要吃苦,有人出生就含著蜜。
如意和吉祥止了洩,養了兩天就生龍活虎了,他們還不懂出痘的厲害,不曉得生離死別之痛,少年不知愁,只覺得墓地什麼都新鮮,不用在工地幹活了,每一天就像探險,都有新的地方玩耍,頭一回覺得墓地是個好地方。
每天都閒著,又不能走出墓地,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吉祥教會了如意游泳、抓魚、撈蝦、摸螃蟹。
如意以前只是在岸邊看著男孩們玩水,心中羨慕,現在學會了,還能恣意玩耍,頗有些樂不思蜀。
秋風起,天氣終於涼爽了,初秋第一枚金黃的梧桐葉落在水塘裡。
如意和吉祥正把褲腿高高捲起,在水塘裡摸螃蟹呢,雙腿糊滿了青泥巴,渾然不覺四季輪轉。
鵝姐夫駕著馬車,給他們送月餅等吃食,還有厚些的新被褥——大半個月過去了,已是中秋節。
如意娘一直在焦慮中,忙問:“現在外頭如何?可不可以回去了?長生那孩子還好嗎?”
長生身體本來就弱些,又是第一個病發的,如意娘一直牽掛著他。
”長生熬過來了,胭脂的水痘也消退了,可是……”鵝姐夫嘆了口氣,“九指的秋胡戲(妻)沒了,兩個孩子沒了母親。”
九指家三年抱倆,老婆生下長生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平時也不怎麼出門,在家裡養身體。
九指是西府護院小頭目,月例八百錢,這只是收入的小頭,大頭是外頭有人拜訪時,送給看門護院的見面禮,九指一家本來應該能過上殷實日子。
但因九指的老婆常年服藥,什麼人參肉桂各種補品,九指眉頭都不皺一下就給老婆買,所以他家一直攢不住什麼錢,每個月都無結餘。
兩個孩子出痘,九指去頤園當差看管工地時,九指的老婆撐著病軀單獨照顧孩子們,胭脂長生都順利過了鬼門關,她倒下了。
如意娘聽了,覺得世事無常,“沒想到走的是九指的秋胡戲,九指保了她十年的命,還是沒保住。唉,看著孩子生病受罪,當母親都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換孩子的命,希望她來生投個好胎,一輩子健康順遂。”
鵝姐夫把東西全部卸下車,“我還有事,就不等如意吉祥他們回來一起過節了——九指今晚要給他的秋胡戲做法事超度,我替他值夜看工地。”
晚上,如意娘沒有把九指家的噩耗告訴吉祥如意,她做了一桌子菜,把鵝姐夫送來的月餅擺上,過了箇中秋節,看著如意和吉祥吃飽喝足,在院子裡賞月吃月餅,打打鬧鬧,如意娘默默對月祈禱:
月亮啊,如果有什麼災難,就交給我來承受吧,不要為難孩子,讓孩子們純真無憂的笑容多留一些時日,雖說,他們遲早會面對長大後的無奈,可,這樣的日子能晚來一天就晚來一天吧,就像這可惡的水痘瘟疫一樣!
山裡冷,當晚,如意娘把鵝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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