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回:踢轎門天雷劈不劈,敲房門夫妻睡沒睡(第2/3 頁)
身後的男孩子叫做黒豚,也就是黑豬的意思,賤名好養活,依然是護院子弟,穿著破舊的補丁衣,他的“坐騎”最潦草,是一個掃把,家境窘迫,父母無錢買玩具。
落在最後的男孩的“坐騎”是一根馬鞭,他的相貌和胭脂有些相似,他是胭脂的弟弟,小他們一歲,身體有些弱,叫做長生。
無論是吉祥,黒豚或者長生,都寄託著父母的期望,底層家奴生的家生子,地位卑賤,卻也都是父母們的寶貝。
吉祥第一個跑到井亭裡,就要踢“轎門”,黒豚大聲道:“慢著,你要是踢了轎門,是要遭雷劈的!”
吉祥的腿停在空中,“你胡說!昨天你扮新娘,不也是我踢的轎門?規矩是誰跑的快誰當新郎。”
黒豚說道:“你和如意一桌吃,一床睡,是姐弟啊,就像胭脂和長生,長生不能娶親姐姐,兄妹通婚,天打雷劈。”
吉祥從沒想過這些,回頭看著胭脂,胭脂點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
正說著話,跑在最後的長生乘機後來居上,踢了轎門,“今天輪到我當新郎啦!”他人小腿短,過家家不是當兒子就是扮閨女,甚至演嬰兒,就是沒當過新郎。
如意扯下蒙在頭上的紅綃,指著井亭裡的搓衣板說道:“跪下!”
長生一懵,“不是要拜堂嗎?”
如意說道:“玩過家家總是玩拜堂多沒意思,還是跪搓衣板新鮮,上回我就見鵝大伯跪這個來著。”
如意是個遺腹女,沒有爹,她見過最多的夫妻關係,就是悍婦鵝姐和懼內的鵝姐夫,耳濡目染,小孩子學的可快了。
長生往後退,“我……我不跪。”
新遊戲好玩!吉祥和黒豚開始起鬨,堵在後面,把長生往井亭裡推,“跪!跪!跪!”
長生跪在搓衣板上,“娘子我錯了!”
如意撿起長生掉落的“坐騎”——一根馬鞭,抖了抖,“你錯在那裡?”
神態動作,像極了鵝姐,好像如意才是她親生的似的。
四歲的長生不曉得怎麼說,求助的看著姐姐胭脂。
胭脂機靈,忙道:“你就說,我跪的太晚。”
長生照葫蘆畫瓢答了。
如意把馬鞭換到左手,空出來右手擰著長生的耳朵,“就這一個錯嗎?你最大的錯是沒出息!十五歲當護院,月例五百錢,二十五歲娶了我,還是五百錢,今年三十了,還是五百錢!你就不能像九指那樣弄個小頭目噹噹,月例都有八百錢呢!”
這不僅是神態動作了,就連說的話都和鵝姐一模一樣!
句句誅心,這下就連胭脂都不知該如何說了。
此時,院牆外頭傳來貨郎的叫賣聲,“西瓜!龐各莊的大西瓜!不甜不要錢咧!”
吉祥如意默契的對視一眼,一起叫道:“賣西瓜的!別走!”
兩人不玩過家家了,往巷子口跑。
黒豚,胭脂和長生都停在井亭,他們的父親九指雖然有八百錢月例,可是母親常年多病,所以他們兩家連像樣的竹馬都買不起,用掃帚和馬鞭代替,沒得錢買零嘴吃。
如意回頭朝著仨人招手,“快來呀,一起搬大西瓜,泡在井水裡涼透了吃,可甜了!”
於是五人一起笑呵呵的,說著“同去同去”,孩子們的快樂是如此簡單純粹。
到了夜裡,鵝姐難得在家裡過夜,吉祥依然睡在如意家。
鵝姐夫早早的把自己洗剝乾淨了,拉著鵝姐吹燈上坑。
鵝姐一把推開,“滾一邊去,要是懷了孕,大了肚子,怎麼伺候三少爺?我的差事就丟了。”
鵝姐夫說道:“等生下來,孩子交給如意娘拉扯,你再回去當差。”
鵝姐說道:“二門裡頭,一個蘿蔔一個坑,出去了就很難再回去,多少人擠破頭想當少爺房裡的管事嬤嬤。”
“去年少爺另一個奶孃春秀回家,一個沒忍住,懷上了,花姨娘給她重賞回家安胎,你看春秀生了孩子之後回去了沒有?我現在只想搞錢奔前程,其他都不想了。”
“可是我想啊。”鵝姐夫拿出一個大碗給鵝姐看,“羊腸魚鰾我都泡發好了,你若擔心出意外,我就戴兩個。”
鵝姐三十歲,身體豐壯,一點想頭都沒得,那是假話。
鵝姐豎起三根手指,“戴仨。”
鵝姐夫大喜,撲倒了鵝姐,“就是戴十個也成。”
可惜,才戴好第一個,興致勃勃的夫妻就聽見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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