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持疑待定(第1/2 頁)
梅劍之臉上肌肉緊繃,心如鼓突,側頭去瞧身後虛子顯。但看他鬚眉緊蹙,怒氣未消,全未在意周遭景緻。關通海倒是饒有興致,四處張望,時不時去拽停步不願往前的虛子顯,仿若孩童逐鬧一般。
梅劍之只覺滑稽,“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這話倒是不假。”暗暗一笑,提著的心寬慰幾分。
但看前首並排一排老樹遮擋,狹縫細密,即便是身形瘦小如魯醜,也難以穿行。便提著火把,轉向右側,行不多時,便遇一岔路口,左邊的路,右邊的路,皆黑洞洞的。梅劍之停下思索片刻,覺此陣與先前所遇,並無不同,當即放下心來,發足往左面岔口行去。
行不過百丈,四周依舊密閉,叢林遮蓋,望不見皓月。梅劍之暗覺不對,若依了八卦方位,此刻步行多里,應當又遇岔口,何以仍是一條直道不見頭。
三人停下腳步,逗留原地。梅劍之看火把只剩不過半尺,火苗歪歪斜斜,再往下燃,便即傾拿不住,於是重新折了木棍,纏上雜草引燃,熄滅即將燒燼了的舊火把,這才準備前行。
剛發足邁步,猛覺頸上一陣涼意,已被判官鐵筆抵上。梅劍之心中一凜,手間火把險握不住,傾倒下墜,虛子顯早已欺近,左手伸出,接住火把,冷聲說道:“臭小子,你戲弄老夫二人待到何時?”
梅劍之頸著尖物,不敢亂動,說道:“晚輩.....晚輩豈敢戲弄兩位前輩。”
虛子顯道:“適才你說在鎮上客棧便已分道揚鑣,不見了那小子人影,怎地又突然記起來了?分明是假意引開我們,好叫那小姑娘和五鬼趁機逃走,是也不是?”
梅劍之見謊言瞬間揭破,哀呼崆峒二老果然久歷江湖,沉穩老辣,自己這等雕蟲小技,早早便被看破。當下緊張,卻不能表露出來,強裝鎮靜道:“晚輩在那客棧偶然得遇貴派小俠,已是去年冬日,時日太久,一時記不清楚。方才在邊上打坐調息,才又想到後面些時日,應是曾見過那位小俠的。”
虛子顯鬚眉微抬,稍露不信,鐵筆又刺進梅劍之頸中半寸,幸虧那判官筆筆尖乃狼毫製成,而非利器,否則此刻已經扎破喉嚨,一命嗚呼了。但聽他道:“那你倒說說,又在哪處見了面?”
關通海皺眉不語,將斷劍隨意放倒,彎身倚在樹邊。
梅劍之瞧這二人,關通海面容猶慮,板著面不發一言,虛子顯卻鬚眉倒豎,神情緊張,處處相逼,與初見時給人翩然風雅印象全然不同。心中腹誹:“想必虛前輩與那崆峒派的小俠感情更深,擔其在外受了苦楚,急於尋到。偏我卻又以此為藉口,騙了兩人,空歡喜一場,虛前輩豈不心中更加生氣難過?”念及此處,又看二老髮髻虛白,露出的面板佈滿風霜,終究是垂暮之人,頓時心軟,霎時便要脫出真相。念頭一閃,又覺不妥,若如實相告,二老必定折返回去,如此一來,豈不是又要連累阿離和全大哥他們?想到這裡,梅劍之心中不禁五味雜陳,難以抉擇。
虛子顯催道:“你在磨蹭什麼?莫非真要老夫在你脖子上刺個窟窿不成?”
梅劍之原本就是隨意編造,謊騙二人追來,這時鐵筆架在脖子上,真真讓說個仔細,卻是再不能胡亂脫口,情急之下,想到曾與阿離、義父諸人乘筏駛離藏龍寨,在湖上遙見群山皚皚,當即抬手朝著西南方向一指,邊想邊道:“晚輩曾與義父由那面山巒翻山,那日天寒地凍,風雨呼嘯,山上尤其寒冷,便同義父尋了處拗口躲雨,隱隱聽聞山裡三五人聲傳來,便朝裡查探......”
說著,頓了頓,接著道:“那拗口盡處,竟有一間屋子般大的山洞,洞內動物屍骨遍地,幾個年輕男子圍在一處烤火。朝外的男子見我和義父闖進,當先拔劍立起,急喝道:'什麼人'?義父道:'避雨路過,無心打擾。'那男子再要發話,靠裡的一人卻已迎上。”
“晚輩這才瞧清,那男子正是日前在小鎮所見之人。便與他寒暄幾句,各自席地而坐。晚輩同義父趕路一日一夜,甚是疲累,不久便沉沉睡去。再醒來,那小俠已差人收拾傢伙,撤火欲走。晚輩便隨口問道:'兄臺要去哪裡?'那小俠笑道:'不是才與你們提過麼,我正要趕路去慕容山莊。'說罷便抱拳作別,同那幾個弟子出了山洞。”
“那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虛子顯冷冷問道。
梅劍之想了一下,道:“山中雲霧遮蔽,瞧得不太清楚,隱約是往北面去了。”心道:“那西南處遠山矗立,不知據此地尚有多遠,這二人便是信了,驅船駛入,再盤山沿路相尋,再快也需得七、八日,何況群山之大,到底哪處藏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