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第1/2 頁)
水靖的睡眠一向很好,但這個晚上卻有些失眠。他乾脆起身,開啟窗戶,一陣清風夾雜著幾絲冷意吹了進來,胸口的鬱氣似乎消散了不少。
都說天下無不疼兒的父母,但孩子多了的話,這心都會偏的,真要做到公平對待,幾乎沒有。有兒有女的,大部分會偏心兒子;有長子和幼子的,多會偏心幼子;而養在身邊和養在別人身邊的,誰親誰厚更是一目瞭然。
而賈赦,就是那個年長的養在祖母身邊的倒黴蛋。
只是這偏心,一般都是有分寸的,更不會弄得尊卑不明長幼無序。像賈母那般能偏心到漠視嫡長孫夭折的地步,世間卻是少見。
一般這種人,大都表面上一副慈悲相,內裡卻比誰都鐵石心腸。他們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不會因為你做了什麼事就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石頭心是不可能捂熱的,能捂熱的肯定不是石頭心。
就好比太上皇,但凡他念點父子之情,水闌就不會含恨而死……
水靖微微眯起眼睛,沉思半晌,敲了敲窗欞。
一名暗衛悄無聲息的出現,跪在他身後。
水靖沒有回頭,低聲道:“去查查榮國府背地裡都幹了些什麼齷齪的勾當。”
若賈母和王氏的目標是爵位和榮國府,那賈赦所謂的委曲求全根本起不到太大作用。因為只要他和賈璉不摻和會掉腦袋的事,那麼他們就是再紈絝再無能,也不會丟掉爵位。畢竟廢長立幼,有違禮法綱常,就是太上皇,也不敢做的明目張膽。所以,賈母和王氏肯定會在暗中給賈赦和賈璉挖一個坑,一個會丟掉爵位甚至會掉腦袋的坑。
榮國府現在是二房當家,也就是說二房做了什麼都是用榮國府的名義。萬一這其中牽扯到什麼殺頭的重罪,一旦上面查起來,那抓的可不是二房,而是賈赦這個榮國府的當家人。到時候賈赦就是大呼冤枉說同他沒有關係都沒人會信。
上面看的是證據,才不關心你是不是替罪羊。既然證據表明這殺頭的勾當和榮國府有關,不找你這個當家人找誰。你要怨,就怨自己沒管好家人,沒管好自己的名帖,他們只是照章辦事罷了……
這廂水靖輾轉無法入睡,那廂賈赦卻一夜好眠。
他很長時間沒睡過一個好覺了,是從顯芳離開以後,還是從瑚哥兒夭折開始,他已經不記得了。
為了扮演一個合格的貪花好色的紈絝,他的床上幾乎每晚都躺著一個女人。若放在別人身上,他也許會笑罵一聲豔福不淺;但放在他自己身上,尤其他還不是心甘情願找那些女人的,賈赦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是在幹男激的活兒,還乾的無比憋屈。
伺候完女人後,他也沒辦法安心入睡。就怕什麼時候屋裡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大聲哭喊“璉二爺沒了”,那他千辛萬苦頂著的天就真的要塌下來了。他也不敢睡得太沉,怕夢到顯芳。“白首心不離”的話語猶在耳邊,但他已經徹徹底底的違背了誓言。不管有什麼無可奈何的理由,背棄了就是背棄了,就是到了下面,他也沒有臉面再見顯芳。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又重新成了一個有靠山的人,他再有不用擔心賈璉的小命會在什麼時候丟掉。等他和那些人清算完顯芳和瑚哥兒的事情,等到賈璉繼承了榮國府,他就去找個寺廟出家,潛心修行,洗去一身的汙垢,也許顯芳就會原諒他了。
一晚上沒怎麼睡,水靖次日醒來的時候鬱悶的發現自己眼睛周圍出現了兩個深深地黑眼圈,不僅有辱他的形象,還被文東延嘲弄了一番。因此看到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眼底黑色輕了不少的賈赦,他是氣不打一出來,直接吼道:“你怎麼這個樣子就出來了!?”
賈赦被吼得莫名其妙,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整潔乾淨,沒有衣冠不整,再看向一旁坐著的文東延,沒覺得自己和他穿著有什麼不同。
那就不是自己的問題了。
賈赦鬆了一口氣,心想應該是水靖晚上沒睡好,今兒起床氣又發作了,他純粹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
“爺既然覺得我這身打扮不好,那我再換一身過來。”他從善如流的說道。
水靖哽了一下,“爺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賈赦撓了撓腦袋,疑惑道:“那爺的意思是……?”
水靖冷冷撇了他一眼,“先去把鬍子剃了吧。”
賈赦摸摸自己即將慘遭毒手的鬍鬚,十分摸不著頭腦,“為什麼?”
“爺讓你去你就去,哪來的為什麼!?”水靖沒好氣道。
見賈赦一頭霧水的離開,文東延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