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去西戎(第2/3 頁)
她拭面擦洗,待到清潔完畢給她蓋好被子。
雪霽躺在厚實暖和的大被裡,看著喬淵端了銅盆出去清理,高大的背影和那日送他下山時的背影重合,雪霽覺得自己已經變成一具人形枷鎖,牢牢鎖住了本該展翅翱翔的喬大哥。
喬淵回到屋中,仔細洗淨雙手,拿了一顆蜜餞放進雪霽口中,溫言道:“不用吃下去,含著吮味道。我手藝不好,熬的參湯難喝的很,辛苦你全喝了。”
雪霽含著冰甜的蜜餞,淡淡酸味在唇舌間散開,連帶鼻腔一陣酸脹。她啞著嗓子虛弱道:“喬大哥……”你不要管我了,我們非親非故,我的身體不會好了,不能這樣拖累你。
“嘴裡含著東西不要說話,小心嗆到。”喬淵不給雪霽把話說完的機會,彷彿知曉了她的想法般,溫聲道:“你救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桑伯父教給我弓箭術,於我有半師之誼,他下落不明我不可能坐視不理,總要查個明白。”
“我做這些只為自己無愧於心,你不要思慮過多,安心養好身體。”喬淵給雪霽掖掖被角:“當初我重傷不能動,你照顧我可比這要周到得多。我記得肉粥美味,你每次餵飯都會用勺柄撬開我的嘴,卻一次都沒弄疼過,肉粥也從來沒灑出來過,嚥下去的時候總是恰到好處的溫度。”
“擦拭時,手巾溫度正好,力度正好,每日裡還有琴聽。”喬淵微笑著回憶起當初在山中養傷的時候:“現在想想,我那時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怎麼也醒不過來也動彈不得,是不是你在藥裡動了什麼手腳?”
雪霽輕微應了一聲:“嗯,麻藥。”
“麻藥好。傷口恢復的時候癢得要死,我不怕疼,癢起來可真受不了。”喬淵繼續東拉西扯,不讓雪霽胡思亂想:“我不通醫術,除了認得人參也不知道那些藥怎麼用,雪霽,你要打起精神來,好好給自己開副藥。”
雪霽默默無語:受傷嚴重,恐怕不得好轉。
喬淵見她神色黯淡,便道:“醫者不自醫。明日我便帶你去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方最好的藥材,定能治好。若這裡的大夫不能治,咱們就去更大的城鎮……去新京,總能治好。”
喬淵說自己跟隨商隊在此地遭遇打劫,雪霽並不相信:白莽山荒涼偏僻,從南邊來的商隊不管是往西戎去,還是往北朝去,都斷不會經過此處。她猜測喬大哥是家中遭遇變故,不得不逃。田耕說喬大哥是新京人,想必新京對喬大哥是危險之地,根本不宜回去。
雪霽打起精神,低聲應道:“不用去那麼遠。我會配藥……肉蓯蓉,現下只缺這味主藥。”
“知道怎麼調理就好,藥材總買得到。”見她打起精神,喬淵心中好生歡喜,更要讓她振作起來:“我手藝太差,熬藥做飯都難吃,你若不想再吃這麼難吃的東西,可要快快好起來。”
雪霽枯敗的菱唇綻起笑容,她閉上眼睛不肯讓淚水流出,極細微地說道:“等我身體好起來,一定做桌宴席請喬大哥品嚐。”
“我等著。”喬淵溫柔地摸摸雪霽掉光了頭髮的頭頂,“快點好起來。”
雪霽沉沉睡去,半夜醒來渾身發冷周身疼痛,她怕吵醒旁邊打地鋪睡著的喬淵,不敢翻身,強行忍耐。疼痛陣陣加劇,雪霽冷汗直冒,無意識地呻吟出聲。
喬淵立即警醒,走到床邊扶她坐起:“怎麼了?”
雪霽面色煞白,扭頭往地上“哇”的一聲吐出來,動作不及,穢物還是沾染到喬淵身上。喬淵急道:“哪裡不舒服?”溫熱的手掌一下下撫過雪霽後背,極後悔自己讓雪霽喝完整碗參湯。
“不關,參湯的事。”雪霽知道喬淵所想,滿臉冷汗氣喘吁吁道:“身體,到極限了。”她閉上眼睛靠著床柱:“不能再平躺了,再吐怕嗆進氣管。喬大哥,你去睡吧,我靠一會兒。”
喬淵放她靠著,開始收拾穢物。
雪霽昏昏沉沉,無意識地向後仰倒,落入堅實寬闊的胸膛。喬淵壓著焦慮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靠著我,放心睡。”雪霽被他環抱在懷中,溫暖安全,意識朦朦跌入黑暗中。
自此之後,雪霽長時間昏迷,總處於似醒非醒的狀態。喬淵再沒睡過囫圇覺,整夜整夜地將雪霽抱在懷中,或坐或半仰靠,即便她再突然嘔吐,也不至讓嘔吐物嗆進氣管。
他與她形影不離,料理一切隱私之事。
雪霽傷病沉重中偶有清醒,知道喬淵帶她找了好幾個大夫,大夫們給她診治後都在搖頭,偶爾會聽到:“肉蓯蓉,可惜……”的話。
大夫們配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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