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第1/2 頁)
*
龍井茶酥她吃了一半,一半留著。轉頭看到福兒也是如此,兩人相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福兒以為她和自己一樣,也是捨不得一次吃完,留著下次再吃,其實不是,她是給米嬤嬤留的。
原主的記憶中沒有吃過這樣的好點心,米嬤嬤自然也沒有。勉強混個溫飽都要看趙氏的臉色,又哪裡談得上吃好。
福兒離開時告訴她,戲臺子今晚就要開了,還是花兒戲。
臨安城是江南富庶之地,民戲民樂早有盛行。大戶人家請戲班子入府,搭個臺子唱上個幾天幾夜。像謝家這樣的門第,玩得更花一些。一個戲臺子不夠,得有兩個戲臺子,名為花兒戲。一枝花不表,兩枝花爭豔,圖的就是熱鬧喜慶。
她笑了笑,沒說去,也沒說不去。
等福兒一走,她就把那半塊點心給了米嬤嬤。米嬤嬤先是一愣,然後說什麼也不肯吃,說是自己不愛吃甜的,讓她留著自己吃。兩人推來讓去,最後她直接將點心塞到米嬤嬤嘴裡。
半塊點心而已,米嬤嬤卻像是吃了龍肝鳳髓一樣熱淚盈眶。許是光是點心有些乾巴,還未嚥下卻咳嗽起來。
她忙倒了水,讓米嬤嬤順下去,米嬤嬤又咳了好幾下。
“嬤嬤,你是不是身子不太爽利?”
“沒多大事,就是秋火大,口乾的很。”
她思及這兩日米嬤嬤的狀態,暗罵自己粗心。嬤嬤不止是秋火大,許是咽喉也不舒服,口腔保不定還生了潰瘍。
“嬤嬤,我現在有錢了,我去給你請大夫。”她拿出自己的兩塊金錠子,作勢就要往出去,卻被米嬤嬤一把拉住。
“四姑娘,這樣的小病,哪裡用得著請大夫。再者這裡是謝府,還是多一事不如不和一事,何必惹麻煩。先前奴婢瞧著府裡有荷葉,待晚些沒人了奴婢去採些來,喝上幾日也就好了。”
她還要堅持,無奈米嬤嬤死活不同意。最後她想著若是荷葉泡水喝過之後不好,再去請大夫也不遲。
請大夫一事她依著米嬤嬤,討價還價之後,摘荷葉的事她沒讓米嬤嬤去。米嬤嬤腿腳不太好,眼神也有些遲滯,所以這活她自己去。
米嬤嬤實在拗不過她,只好作罷。
黑夜降臨之後,府裡的戲臺子開了場。
夜裡人聲靜,唱戲的聲音飄得更遠些。早已耳目不如從前的米嬤嬤都能聽到聲音,豎著耳朵聽得入了迷。
趁著月色,林重影也不用提燈籠,拿著個布袋子就出了門。
謝府有一處荷池,此池名為墨硯。因著年年荷花開了又敗,敗了又開,府裡的下人都叫它荷硯。
荷硯的荷花早已開敗,荷葉也已是半枯半綠。詩書人家最喜種荷,便是敗了也不清理,尤喜那殘殘敗敗的蕭條樣。若是到了冬日裡積了雪,那意境更是蕭瑟悽美。
此間空曠,那戲腔的聲音婉轉。伴著戲腔的悠揚,她夠著最邊上的荷葉,採了好些。
月懸於天,已近圓。間或還有蟲鳴聲,在草叢中一驚一乍。不知是迎合那戲曲聲,還是受不了喧鬧也要嚎兩嗓子。
將將採好裝好,正打算離開時,突然有腳步聲往這邊來,她幾乎沒作任何的思考,下意識往暗影處隱了隱。
“春花,你方才真的瞧見二公子往這邊走了?”
“我必是沒有瞧錯,二公子手裡還提著東西。”
這兩人的聲音一個她聽過,是謝問身邊的一等丫環紅??。另一位既然叫春花,那定是府裡的二等丫環。
謝家丫環們的名字有講究,三等丫頭稱呼某兒,二等丫頭是春夏秋冬梅蘭竹菊為主。至於一等丫環則沒有任何規定,主子們隨意賜名即可。
她們在找的人,顯然是謝問。
謝問是二房嫡子,也是未來的臨安謝家家主。以他的人才相貌,應是府裡不少丫環的春閨夢裡人。
“二公子能去哪啊?”紅袖疑惑不已。
“紅袖姐姐,那個,我聽說……”春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吊足了紅袖的胃口。等紅袖再三催促後,這才神神秘秘地道:“林大姑娘破了相,婚事卻沒有退,你可知道這是為何?”
“我們謝家是什麼人家,她能許配給二公子,那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莫說是破了相,就是快死了,我看她爬也要爬進謝家。”
能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其心難測。
如果說三房的丫環是無鹽女,那二房的丫環就是個個賽天仙。這叫紅袖的模樣上乘,算得上是個美女。另外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