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宮中問話(第1/3 頁)
「來了一個,還有一個!」
曹睿帶著怒氣說道:「朕好不容易做了些事,這些人又在這裡臧否!」
「來,衛師傅,這兩個表文你都看看。」
衛臻沒有立刻出言安撫正在氣頭上的皇帝,而是起身緩步走到桌案前,雙手輕輕拿起高柔的表文。
博聞強識如衛臻,大略瀏覽一遍丶也就將內容全都記住了。放下高柔的上表後,又拿起徐邈的那份。如同高柔一般,徐邈的表文也是直接投入宮中的,並未經過中書。
看過後,衛臻將其平穩的放在桌案上,並未弄出任何聲響。
曹睿說道:「朕知道校事歸於中書不妥,這不是都收到朕自己身邊了嗎?」
「朕特意避開了籍貫,讓潁川的辛毗管轄洛陽校事丶讓關西的楊阜管許昌丶讓揚州的陳矯管河北。」
「朕還忍耐孫資,將其放往外任而不是免職。朕顧全大體,為何廷尉和御史臺卻不能顧全一下?」
衛臻連忙說道:「陛下還是不要動怒為好。廷尉與御史臺只能看見孫資外放丶校事轉屬,藉此機會抨擊中書與校事,他們並不知曉陛下的一番苦心。」
曹睿抬眼看了看衛臻:「如衛師傅一般識大體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徐邈抨擊中書攬權丶高柔指責校事縱肆。這兩人早不說晚不說,偏要趕在朕調動的時候說。」
「他們是不是以為朕早就不滿中書和校事了?」
衛臻拱手道:「天子之心,臣下如何能揣摩透澈?不過是以微末之事大略猜測罷了。」
「臣認為,還是要給這兩人大略說明一下的。」
曹睿輕哼一聲:「事事都要朕說,難道不說清楚丶這兩人便不曉事了嗎?」
「朕意已決,將徐邈和高柔的上表留中不發。且看這兩人還有什麼動作。」
衛臻嘆氣道:「陛下莫要動怒了,臣看過這兩篇表文,也都算這兩人職責所在。」
「徐邈徐景山在御史臺,是位居御史中丞之下的治書執法,本就負責監察百官。」
「徐邈在上表中提到,中書久居陛下左右丶執掌機要又常常幫助陛下處理國事,並非社稷之福。大臣權責太重,國家就會危險。左右近臣過於親近,君王就會受到矇蔽。」
「若是近臣趁著陛下疲憊之時有所裁斷,臣子們看到他們能左右事務,就必然會向他們靠攏。一旦有了這樣的開始,對官員的評價和聲譽就會有所偏頗,曲意逢迎的小人就會得志。」
「洛中的官員聞『中書』之名,唯恐有隻言片語得罪中書,以防其在陛下面前有所讒言。」
曹睿皺眉道:「徐邈的意思我看懂了。但他說這些話到底是想做什麼?想讓朕罷了劉放和孫資,還是想讓朕取消了中書省?」
「他沒有提及如何改變,反倒只是在這裡說中書如何如何不好。」
「沒了中書,也會有侍中丶也會有西閣東閣。這種事情如何能斷絕的了?」
「陛下……」衛臻剛要說話,就被皇帝打斷了。
曹睿說道:「讓徐邈再次上表自辯!朕倒要看看,若按他的說法否了中書,他有什麼好的制度!」
衛臻勸阻不住,只得應下,隨即又說起高柔上表的內容來。
衛臻說道:「陛下,高柔的上表則是說,朝中官員各有職司,選用校事並非信任臣子的舉動。而且十餘年來,如盧洪丶趙達丶劉慈等校事以自身愛憎丶擅作威福,著實非當初武帝設定校事的本意。」
曹睿面色不悅的說道:「早幹嘛去了,偏要等到朕收校事的權責時再說。」
「高柔不是廷尉嗎?讓他拿出證據來,校事都做了什麼非法之事。」
衛臻也只得應下。
……
第二日,高柔面色凝重的坐在廷尉府的大堂中,手上所執毛筆的筆尖上沾滿了墨,卻遲遲未能下筆。
廷尉監王觀捧著三卷竹簡過來:「高公,校事劉慈涉案的材料已經整理好了,請高公過目。」
高柔沒有抬頭:「放在這裡吧,辛苦偉臺了。」
王觀答道:「這是屬下分內之事。劉慈在黃初年間,除了吹毛求疵丶可罰可不罰的案子之外,真正造成的冤假錯案大約有近千個。」
見王觀將竹簡放在桌案上後,高柔從頭到尾認真瀏覽了一遍,隨即長嘆一口氣:「如此劣跡斑斑,校事之害遠大於其利!偉臺,明日隨我一同入宮可好?」
「我要向陛下面陳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