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狐假虎威,虎為狐使(第1/2 頁)
鄭長憶有件事想的還真沒錯,太子也姓嚴。
血緣這個東西說不清道不明,骨子裡都流淌著同樣的血脈,那種一脈相承的默契,讓這對皇家父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有相同的思路。
嚴孤山或許不瞭解朝堂,但他絕對了解皇帝,甚至遠遠超出了鄭長憶所能想象的範圍。皇帝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嚴孤山都能迅速捕捉到其中的深意;不需要像鄭長憶那樣日夜觀察、揣測對方的喜好,它源自於血脈的相連。
嚴孤山的奉承真假參半,比如他真的不覺得那些年遠離權力中心是什麼壞事。繼後厭惡他,把他丟在行宮不給吃穿用度,他學會了自己解決衣食住行,學會了怎麼籠絡人心。皇帝厭惡他,把他流放似的趕到東海眼不見為淨,可那段時間,嚴孤山每晚回到營帳都會仔細回憶分析過往十五年皇帝的一言一行。
在仇人鬆懈的時候找到他的弱點,嚴孤山已經開始悄悄地磨尖利爪,準備一擊斃命。
鄭長憶其實和李源一樣,有時不自覺的把太子當小孩。可他今日卻發現嚴孤山比自己想象中更成熟穩重,不過他暫時沒時間細想。
鄭長憶步出宮門,陽光恰好灑在他的肩頭,本想借此片刻寧靜整理思緒,卻不料一轉身,便見幾個方才在朝堂上討伐蔣尚書時表現得尤為激烈的官員,正站在他的馬車旁,故意提高嗓音,彼此間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那笑聲中帶著明顯的嘲諷與挑釁。
“喲,這不是咱們能言善辯的鄭大人嗎?怎麼,今兒個在朝堂上面對蔣尚書的滔天罪行,您卻成了啞巴,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一位官員首先發難,語氣中滿是戲謔。
“是啊,鄭大人平時不是總愛以口舌之快著稱嗎?怎麼關鍵時刻,反而安靜得跟只貓似的?難道是怕說錯話,引火燒身?”另一人接過話茬,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說起來也真是奇怪,前段時間蔣尚書那檔子事,整個京城都傳遍了,說什麼的都有。可咱們鄭大人呢,非但不避嫌,還站出來和稀泥,幫著蔣尚書說話。這到底是為什麼呢?莫非鄭大人真的跟蔣尚書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才這麼急著為他開脫?”第三人更是直接,言語間直指鄭長憶的品行與動機。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圍攻與誹謗,鄭長憶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似乎是沒想到京城能有那麼傻的官員,輕而易舉的就被人煽動。他冷笑一聲,目光如炬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官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蔣尚書的罪行,的確罄竹難書,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但你們這些人,平時裡如何巴結尚書大人,如今卻又迫不及待地落井下石,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更可笑的是,你們竟然還有臉在這裡耀武揚威,對我這個無辜之人指責嘲諷。”
說到這裡,鄭長憶故意停頓了一下,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官員,包括那些在不遠處看熱鬧的同僚。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彷彿一隻即將捕獵的狐狸,正眯起眼睛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你們以為牆倒眾人推,跟著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大話,結案時就能分上一杯羹嗎?”
“幾位也不用那丁點大的腦子想想,”他故意湊近他們壓低聲音冷笑,“我是誰的心腹,我的一舉一動又是誰授意的。”
“到時候分到的是賞還是罰,你們猜取決於誰?”
言畢,鄭長憶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那抹意味深長的笑。他不再多言,轉身大步走向自己的馬車。只留下一個深不可測的背影給那些才感到後怕的官員們。
他早就會使這套狐假虎威的招式了,自己遭老大罪搞到的靠山,憑什麼不用?
鄭長憶獨坐於馬車之內,周遭的喧囂彷彿都被隔絕在外,只餘下車輪滾過石板路的沉悶聲響,與他心中翻湧的思緒共鳴。車窗外偶爾透進的陽光斑駁地灑在他的臉上,卻未能驅散他眉宇間的凝重。
扳倒蔣尚書,這一舉動看似雷霆萬鈞,實則只是權謀鬥爭中的一枚棋子,旨在為劉丞相爭取寶貴的時間,以尋得洗刷冤屈的鐵證。
大理寺的鐘聲在京城喧囂中顯得格外清冷,預示著蔣尚書一案已開始正式審判。
如今李源成了刑部名正言順的領頭, 李源的性格,鄭長憶再瞭解不過。他行事果決,不畏強權,對於科舉舞弊這樣的重大案件,他絕不會輕易放過。此刻,他必已磨刀霍霍,準備趁此機會,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蛀蟲一網打盡,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然而,鄭長憶的憂慮並未因此減輕分毫。劉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