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別人家的孩子(第1/2 頁)
夜色漸濃,月光如銀,灑在京郊這間古樸客棧的青瓦之上,添了幾分幽靜與涼意。
他閉目沉思,腦中迴旋的不僅是家族利益糾葛中自己被當作棋子般擺佈的無奈,更有對父親那番冷酷言辭的深深刺痛。自幼,他便知父親待他嚴苛,父子之情淡漠。前兩世,他也一次又一次的論證著這個事實,然而,他心中總存有一絲幻想,以為那冷漠背後,或有些許真情流露,畢竟血脈相連,豈能全然無情?
然則,今日一番爭執,他終是難忍怒火,將多年積怨一併發洩而出。那一刻,他彷彿掙脫了束縛已久的枷鎖,卻也在怒火平息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與不安。
他飽讀詩書,聖賢書上都說“永言孝思,天經地義”,自己今日之舉,是否已違背了孝道之本?
正自懊惱間,房門輕響,銀鈴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魚湯步入房內,輕聲言道:“公子,廚下新燉了碗魚湯,您多少用一點吧,明日還要趕路,別累壞了身子。”
他默默飲湯,思緒萬千。銀鈴在一旁默默守候,未敢多言,卻似已洞察公子心事。待鄭長憶放下碗筷,銀鈴方輕聲勸慰道:“公子,奴才學識淺薄,但也知道這所謂的父慈子孝,是要父親慈愛才能子女孝順。父道尊,母道親,方能子女康樂家宅和睦。恕奴才多嘴,公子您這些年對老爺夫人已經是無可挑剔了。”
鄭長憶緩緩抬眼,目光深邃而複雜,凝視著眼前之人,卻未發一語,內心的酸楚如同潮水般湧動,難以言喻。他輕輕揮手,動作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釋然,示意對方退下。
不過銀鈴的話也並非毫無用處,鄭長憶並不是那種會內耗很久的人,他早學會調理自己的心情。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溫柔地灑在窗前,銀鈴輕聲細語地喚醒了鄭長憶。鄭長憶已從昨日的陰霾中走出,穿戴得一絲不苟,衣物整潔挺括,臉上雖帶有一絲倦意,但精神卻明顯比昨日振奮了許多。他深知今日之事不容耽擱,便與銀鈴一同整裝待發,跨上駿馬,踏上了前往奉山的征途。
沿途,二人策馬揚鞭,穿過一道道關卡,直至奉山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奉山,這座聞名遐邇的武林聖地,雖非遙不可及,卻也因其曲折蜿蜒的小路和茂密的山林而顯得格外神秘莫測。
今日,這座幽靜的山脈因武林盟盟主小兒子的婚禮而煥發了前所未有的生機與活力,沿途張燈結綵,紅色彩綢隨風輕舞。
鄭長憶騎馬穿行於盤山小路之間,兩旁是鬱鬱蔥蔥的樹木,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當他穿越最後一片茂密的樹林時,眼前豁然開朗,奉山的壯麗景色盡收眼底。只見群山環抱,高聳入雲,山巔之上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宛如人間仙境。各門各派的旗幟在微風中獵獵作響,彰顯著武林的繁榮與昌盛。
鄭長憶滿眼新奇地環顧四周,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激動與期待。他注意到前方不遠處,一群穿著喜慶的僕從和賓客正忙碌地穿梭于山林間,顯然那裡便是進山的入口。他輕輕勒住馬韁繩,和銀鈴朝那個方向緩緩行去。
一個身材健碩、面容威嚴的大漢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大漢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鄭長憶,沉聲問道:“來者何人?”
鄭長憶聞言,不慌不忙地下馬,從懷中取出宋恕親自頒發的請帖,恭敬地遞上前去:“在下乃是京城的少府寺卿鄭長憶,受宋少主之邀前來參加喜宴。”
大漢接過請帖仔細查驗一番後,又對鄭長憶進行了一番搜身檢查,確認無誤後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通行。
然而,當大漢的目光轉向銀鈴時,卻露出了疑惑之色。他皺眉問道:“此人是誰?為何沒有請帖?”
鄭長憶見狀,連忙解釋道:“這位是我隨身伺候的書童銀鈴,我對這裡並不熟悉,能否請大俠通融一二,讓他隨我一起進去?”
大漢聞言搖了搖頭,神色堅定地說:“今日乃是武林盛事,人多眼雜,必須一人一請帖且經過搜身方可入內。”
鄭長憶對那大漢的堅持表示了理解,他輕輕點頭,轉身對銀鈴投以溫和而堅定的目光,輕聲說道:“銀鈴,你先回客棧等我,我今晚宴會結束後就回去找你,不必過於擔心。”
銀鈴雖心中憂慮,正要再說什麼,卻見一名袒露上身、身材魁梧的男子騎馬從山間疾馳而來。他來到近前與大漢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後,便徑直騎馬走向鄭長憶。
那男子聲如洪鐘般響亮道:“這位便是鄭大人吧?我是奉山二當家宋宥,惠英還在忙,怕您不識路途特意讓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