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幾度交鋒索戰(第1/2 頁)
嚴孤山緩緩鬆開了鄭長憶的手腕,那一瞬間,他的眼神中滿是不捨與擔憂,彷彿有千言萬語欲說還休。
接著,他從腰間解下一把匕首,鄭重地交到鄭長憶手中:“這是我在少時行宮所得,那時馴獸的師傅將它贈予我。別看它小巧玲瓏,其刀刃卻極為鋒利,連野獸的皮毛都能輕易割開。”
鄭長憶接過匕首,靜靜地看著嚴孤山,此時的嚴孤山好像有許多話要說,但張了張嘴,那些話語卻又被他嚥了回去。
老將軍曾經告誡過他,上戰場前一定不要許下承諾,因為誰也無法預料戰爭的走向。
於是,嚴孤山只用力握了握鄭長憶的手,沉聲道:“保護好自己。”
鄭長憶微微頷首,轉身離去。
回到合院,鄭長憶站在院子中,望著遠處瀰漫著硝煙的天空,心中沉甸甸的。
夜色如墨,太子嚴孤山趁著這深沉的黑暗,悄然派兵奇襲。那一支支如鬼魅般的隊伍在夜色的掩護下,迅速而又隱秘地行動著。
隨後,得手後的嚴孤山果斷帶兵進攻荊蠻船隊。一時間,喊殺聲、炮火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寂靜。鄭長憶在合院裡聽著那震耳欲聾的炮火聲,每一聲都彷彿在他的心頭重重敲擊。
有一日,鄭長憶忍不住走出合院,當他靠近安置傷兵的區域時,那景象讓他膽戰心驚。
傷兵們源源不斷地被抬過來,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聲如同地獄的哀鳴。有計程車兵失去了胳膊,斷臂處血肉模糊,骨頭碴子刺出面板;有的被砍傷了腿,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汩汩流淌。
鄭長憶看到一個年輕計程車兵,他的雙臂斷折耷拉著,面容扭曲,梗著脖子喊爹孃。還有一個士兵,雙眼空洞無神,彷彿只剩下一具空殼。那些傷勢不算很重的傷兵,稍微養好就又要被送上戰場,他們的命運如同風中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每日的炮火震得大地顫抖,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欲墜。一月的天卻被炮火烘得溫暖如春,可這溫暖卻帶著無盡的血腥與殘酷。
鄭長憶看著這一切,心中滿是悲哀與無奈。在這震耳欲聾的炮火聲中,他寫著給皇帝的密報,告訴他太子和他的手下沒有異心。然而,當他的筆在紙上劃過,那些殘酷的畫面卻不斷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只覺得心寒又荒唐,這一場戰爭,究竟給人們帶來了什麼?
他實在寫不下去了,驟然起身,手中的筆重重地摔在地上。
外頭等著回信的信差聽見動靜,立即進屋,面色冷峻:“大人怎麼了?”
鄭長憶看著他,隨行軍隊的信差甚至都是皇帝的影衛,他們彷彿被皇帝洗腦了一般,個個身負絕世武功,不上戰場殺敵,只聽從皇帝的話做傳信的奴才。
鄭長憶平復心情,顫抖著去撿起毛筆:“無事,手抖而已。”
他日日聽著隔壁院子傷兵的痛呼,有的受了刺激,每晚聽到炮火聲就會嚇得大叫。
軍醫每天不知道把多少人的腸子五臟塞回去縫合傷口,不知道截掉多少人潰爛的肢體,他們小心翼翼地將那些破碎的內臟歸位,用針線一針一針地縫合著傷口,然後再把他們送回戰場。
鄭長憶看見一個從京城來的年輕的醫師,滿手是血地站在牆邊嚎啕大哭。他的臉上滿是淚水和疲憊,眼神中充滿了無助和絕望。他跟師傅說不想再救人了,那個士兵已經被送來三次了,他不敢再救了。
鄭長憶眼睜睜看著這一切,戰爭把每個人都逼瘋了。
鄭長憶低頭看著自己寫下的文字,那一行行娟秀的小楷寫著奉承皇帝的話,在這炮火連天、硝煙瀰漫的環境中顯得格外諷刺。那些阿諛之詞,在殘酷的現實面前,如同滿紙荒唐言。
他的心中滿是酸楚,那股酸澀之感從心底蔓延至全身,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實在忍不住,提筆在末尾力透紙背落了字句——
“烽火連天戰未休,白骨累累恨難收。
蒼生泣淚硝煙漫,血雨寒侵斷壁留。
遙思細柳營中事,但盼恩光解眾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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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前線忽然傳來訊息,大齊水域內的荊蠻戰船全部被擊沉,荊蠻無奈退至本土洄陸。這一訊息如同一陣狂風,瞬間席捲了整個營地。營地內頓時歡呼雀躍, 人們的臉上洋溢著勝利的喜悅,激動的呼喊聲此起彼伏。
早有人快馬加鞭往京城送捷報,渴望將這振奮人心的訊息儘快傳遞到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可大軍卻遲遲未歸。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