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紛紛留不得(第1/2 頁)
李源心事重重地跟著太子來到了東宮。一踏入東宮,那股肅穆的氛圍便撲面而來,彷彿有一層無形的壓力籠罩著整個宮殿。
太子面色凝重,果斷地屏退了眾人,隨後領著李源走進書房。書房內,寧靜而沉悶,高大的書架沉默地佇立著,那些排列整齊的書籍似乎也在為這壓抑的氛圍而黯然神傷。
太子與李源相對而坐,太子的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悔恨,他緩緩開口,將今日之事詳細地說與李源。
他的記性極好,能繪聲繪色地把昭陽殿偏殿發生的一切描繪出來。每一個細節,每一句話語,都如同電影畫面般在他腦海中回放。
當講到鄭長憶如何自刎時,他的聲音哽咽得不像話,彷彿喉嚨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隨時都可能窒息。
李源靜靜地聽著,面容如同雕塑般冷峻。若不是他那用力到泛白的指節,真的難以看出他此刻心情的波動。
他的眼神深邃而複雜,彷彿一潭望不見底的湖水,隱藏著無數的思緒。太子的話語在書房中迴盪,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下一下地敲擊在李源的心上。
嚴孤山說完後,書房陷入了一片死寂。嚴孤山看著李源,輕聲道:“大人,鄭長憶的死我脫不了干係,您若是生氣,怨我,恨我,我都認,您若是要離開,我也會踐行我的承諾,保護大人一家的安全。”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愧疚與無奈,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乞求。
李源冷笑道:“生氣?我生哪門子的氣?鄭長憶是個能重生的,你又是個通曉陰陽的半仙,我只是個凡人,我哪有資格管你們?”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尖銳和嘲諷,眼神中卻透露出深深的失望。李源看著嚴孤山,瞳孔裡已經沒了往日的信賴。曾經的那份信任,彷彿在這一刻被徹底打破。
嚴孤山知道李源在說氣話,他握了握拳,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此事我從前並未對任何人坦白,我自己原本也是半信半疑的,可是今日陛下與鄭長憶的話,讓我不得不信。我母后去世前一個月,夜夜夢囈,說起自己重生十次,終是無法改變命運。
那時,鳳儀宮裡常常請不到太醫,我就學著給她把脈,她那時的脈象與所有醫術上都不同,我等她清醒時問她夢裡所謂的重生,她避而不談,自己做了香囊,便有所改善。
去年夏末,我與鄭長憶結盟後,我有一晚去找他,撞見他噩夢纏身,為他把脈後發覺他的脈象與母后的別無二致,後來把香囊給他,他也說極有效果。我那時才猜測,鄭長憶也是重生之人。” 嚴孤山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回憶起那些過往的日子。
李源靜靜地聽著嚴孤山的講述,他看著嚴孤山,眼神中充滿了懷疑和審視。
嚴孤山的聲音顫抖起來:“李大人,我所說句句屬實,請您相信我。陛下所說並不屬實啊!我是真心愛鄭長憶,絕不會加害於他……”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對鄭鶴的真心。” 李源突然開口,他直直地看著嚴孤山,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
“我為官十餘載,知道皇帝是什麼樣的人,知道他那個時候說那些話是為了誅心。我相信我的眼光,也相信鄭鶴的眼光。”
李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心因為連日騎馬趕路,被韁繩勒出了深深的痕跡。那痕跡彷彿在訴說著他的疲憊與滄桑。
“皇帝說你利用鄭長憶…… 你知道嗎,鄭長憶跟我說過,他說利用和愛不衝突,你們在這樣的時局下,又是這樣的身份…… 或許鄭長憶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感慨。
他抬眼看著流淚的嚴孤山,聲音疲憊:“可正因如此,我才覺得寒心。太子殿下,你連你的摯愛都保護不了,那你還能保護得了誰呢?”
他的話語如同尖銳的利箭,直射嚴孤山的內心。嚴孤山被這句話深深刺痛,淚水再次奪眶而出。他知道自己的無力和失敗,他恨自己沒能保護好鄭長憶,也恨這殘酷的命運。
李源看著嚴孤山,慢慢起身,第一次從上而下俯視著太子。
“殿下,我來投奔你是鄭長憶引的路,如今他走了,讓你我好好活下去,我就當是為了鄭長憶,幫他看住你。我不會走,還是你太子黨的人,但是以後若再有什麼刀山火海,就不要來讓我陪同了。
我上有老夫老母,下有幼弟,我是一介凡人,但我是家裡的頂樑柱。我幹著分內的事,拿著豐厚的俸祿就好了,不想再陪你們這些半仙玩命了。臣告辭。”
他的聲音堅定而決絕,說完便轉身離去。
李源緩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