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受罰(第1/3 頁)
“此事若是敗露,阿孃是不是就見不到你了。”
溫韞頓了頓,抱住舒婉,安慰道:“阿孃,沒事的,蕭府的嬤嬤說此事沒人會知道。”
溫婉氣極了,“人家騙你的你也信!”
溫文新坐在一旁,神情嚴肅,卻是一言不發。
舒婉回過神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蕭府危機四伏,再加上蕭家三郎品行不端,不可託付終身,不如我們退了它,阿孃重新給您找個好人家。”
“不可。”溫文新忽然開口道。
舒婉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她知道自家老爺相當看重這門親事,但也不能不顧女兒的安危,她哽咽道:“侯爺與世子戰死,蕭府尚在孝期,況且他們家落敗不似從前,老爺還要將韞兒往火坑裡推嗎?”
溫文新抬起頭,掠過舒婉看向自己的女兒,語重心長地說:“從前有蕭世子在,蕭時予不過是蕭家放在聖上身邊的質子,眼下不同了,他是宣平侯唯一的兒子,待到他襲爵後,他就是蕭家的當家人。”
頃刻間,溫韞明白了阿爹的言外之意,他是想要自己到蕭時予身邊,想盡辦法獲得恩寵。
舒婉蹙眉,她明白老爺的意思,但她也知道侯府的人善於心計,讓溫韞回去就是羊入虎口,於是坐到老爺的身邊,還想繼續勸勸他,“蕭家買韞兒回去不過是聽信了道士之言,她能解蕭家三郎的一大劫,作為交換,他們已經答應春闈之後,讓酌兒留在京城做官,老爺你又怎麼能篤定日後蕭家會一直幫襯我們家呢?”
溫文新慢慢道:“那就讓韞兒為蕭家生下一個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們不會不幫我們的。”
此話一出,溫韞渾身一震。
舒婉大驚失色,她緊緊抓住溫文新的手,顫聲道:“老爺,就算是為了酌兒的前程,也不能這般委屈韞兒啊!”
溫文新拿開了舒婉的手,隨後站起身來到溫韞身前,用平淡的聲音說:“我知這事是委屈你了,但你想想你的兄長,他四歲啟蒙,早晚用功讀書,不曾耽誤一日,早些年家裡窮租不起馬車,大雪天他行走幾十裡,手腳都凍壞了也要去學堂,韞兒,你兄長那麼疼你,你就當幫幫他。”
溫韞臉上神色複雜,沉默不語。
溫文新嘆了口氣,繼續說:“幾十年前溫家也曾榮光過,只是當時你祖父言語不當得罪了權貴,被逼得辭官回鄉,現今溫家全部希望都在你兄長身上,你……”後面的話,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溫韞幼時聽過關於祖父的傳言,寒窗苦讀十年,只做官不到兩年便回鄉種田,溫家就此落魄。
阿爹十七歲考上秀才,家中長輩以為他能有一番作為,誰知二十多年過去了阿爹還是個秀才,因此兄長從小被寄予厚望,他立誓考取功名,光耀溫家門楣。
溫韞忽地跪在地上,朝著溫家夫婦磕頭,隨後直起身子說道:“爹孃養育我十餘載,我無以為報,我知爹孃心繫兄長前程,從一開始我就是自願嫁進蕭府的,願以此來報答爹孃的養育之恩。”
那一刻,溫文新神色變得溫柔,心中有一股暖流湧動,他扶起溫韞,“好孩子,快起來。”
舒婉卻是紅了眼眶,轉過身默默抹眼淚。
溫韞看到阿孃哭了,她鼻子一酸,登時紅了眼睛,慢慢地,爹孃消失不見,只剩下溫韞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溫韞緩緩睜開雙眼。
眼前的床幔是一片片鮮豔的紅,如冬日裡盛開的山茶花那般豔麗。
她緩緩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翠喜關切的神情,溫韞衝她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在翠喜的攙扶下坐起來。
翠喜哽咽著說:“徐夫人今日派人過來了,讓側夫人醒了之後去西屋請安。”
溫韞點點頭,她早已經預料到了。
翠喜拉著溫韞的手,開始哭起來,“徐夫人是不是聽信了那些人的一派胡言,今日過來的女婢態度冷漠,與往日大不同,這該如何是好?”
溫韞抬眸,忽然瞥見桌前的一株海棠花,雪白的花瓣在微風中高傲挺拔,競相開放。
半響,溫韞說:“不必擔心,徐夫人還沒糊塗到這種地步。”
其實溫韞心裡也沒底,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她從踏進蕭家的第一天起,就沒有後路了。
溫韞簡單梳洗一番,就去了西屋。
她到時,徐錦去了祠堂誦經,還未歸。
溫韞想了想,準備去祠堂外等候,正欲轉身時,就被從屋裡出來的馮嬤嬤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