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阿顏(第1/3 頁)
一條幽深的長廊,往裡走十餘步,便有一間雅室,裡頭忽地爆發出一陣殺豬般的嚎叫聲。
身形豐腴的少婦隨手就抄起屋內的燭臺,將蠟燭往旁邊一擱,追著男子使勁打,男子抱著頭在屋內到處逃竄,哭得吱哇亂叫,被揍得鼻青臉腫。
溫韞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往屋內走了幾步,正欲勸說幾句,只見屋內還有一人。
那女子身著紅色薄紗長裙,妖嬈嫵媚的半椅在榻上,大抵是醉香樓的花魁,她正事不關己的看著這一場鬧劇。
她顯然也瞧見了溫韞,嘴角微微一笑,風情萬種。
溫韞扭過頭,上前幾步抓住了少婦的手腕,道:“你誤會了,我與他並不相識。”
男子跌跌撞撞地穩住身子,他縮在角落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夫人啊,我就來這裡聽曲,什麼也沒幹,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對我一頓打啊。”
少婦氣得渾身發抖,她沒好氣呵斥道:“鬆手!”
溫韞被這人吼得一愣,慢慢地鬆開了手。
男子見狀,趕緊跪在地上,一臉認錯的模樣,“我的好夫人,這女的我見都沒見過。”他趕緊轉頭,怒瞪著溫韞,“你誰啊!是不是見我有錢就使準備我身上貼,你們這些女的怎麼這麼不要臉。”
溫韞轉過頭,一雙眼睛驟然瞪大,心裡升起一股氣,“你說什麼?!”
男子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夫人……你要相信我,像她這種身上沒幾兩肉的小丫頭,我、我看都不會看一眼。”
他說得十分誠懇,爬著上前抱住了少婦的雙腿。
少婦一雙眼睛橫過來,上下掃了一眼溫韞,瘦得跟鬧饑荒似的,確實沒什麼好看的,餘光一瞥,猝然想起來榻上還坐著一個醉香樓的歌女,才緩和些的臉色又驟然變冷。
溫韞氣道:“我好心幫你說話,不曾想你竟這般攀咬。”
少婦沒功夫搭理溫韞,她目光灼灼地盯著榻上的女人,咬牙切齒道:“就是你這個狐媚子勾引我家主君的。”
歌女聞言笑了笑,換了姿勢坐著,託著下巴道:“這位客人自己踏進的醉香樓門檻,我可沒逼著他。”
語調軟綿綿的,引起眾人一陣酥麻。
少婦氣極了,冷哼一聲,一腳踹開腳下的男人,上前就是對著女子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結結實實,十分響亮。
女子的頭都被打偏了,額前的青絲鬆散掉下來,嘴角也緩緩滲出一抹血痕,但她沒有半分惱怒的神色,只是輕輕地將鬆散的髮絲別在耳後。
溫韞上前一把推開了少婦,擋在女子面前,咬著嘴唇瞪了她半天,“明明是你家主君的錯,你怎麼能胡亂打人呢?!”
男子趕忙爬過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夫人,我……我是被人騙來的啊!我本來在家好好讀書的,我的幾位同窗非要拉著我一起,我早知道是這種煙花柳巷,絕不會踏進一步的啊。”
溫韞沒想到他竟這般厚顏無恥,“你既知道了這是煙花柳巷,為何不見你轉身就走?”她瞥了一眼案桌上的美酒與好菜,“喝著好酒,撩著美人,這位公子好生快活啊!”
男子不再說話了,只是抱著少婦哭得更大聲了。
少婦臉色微變,隨後嘴角一勾,笑得有些勉強。
溫韞在這時才注意到少婦臉上的淚痕還未乾透,她之前的神情過於凶神惡煞,都忘記了她不久前哭得傷心欲絕。
少婦強撐著說:“我家主君是個讀書人,十五歲便考上了秀才,以後是要做大宰相的人,這種骯髒的地方,他自是不屑於來的。”
少婦垂下頭,眼神逐漸陰冷,揪起男子的耳朵就往外走,長廊之中,少婦咒罵的聲不堪入耳,漸漸變小。
屋內剩下溫韞與女子兩人,四周一片狼藉。
女子抽出手帕在嘴角隨意地擦拭幾下,緩緩站起身,拉過溫韞的手,笑著道:“多謝了,我叫阿顏,你呢?”
溫韞有些不好意思,“我叫溫韞,你不用謝我,我也沒幫上你什麼。”
阿顏拉著溫韞坐下,將案桌上的酒通通擺到一邊,給她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我見你年紀小小的,是跟著家裡人一起來的嗎?”
溫韞接過茶杯,點頭,“跟著我家主君一起來的,他說帶我來聽曲。”
阿顏先是一愣,神色幾番變換,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可知這是哪兒?”
溫韞底氣不足,“醉香樓。”
“來這消遣的男子大多都是好色之徒,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