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桂令(第3/4 頁)

抗的骨氣。

&esp;&esp;海嘯般洶湧暴烈的快感從尾椎如同狂火直抵頸椎，一顆釘、兩顆釘，將她貫穿在這面被無影燈照得銀亮的手術檯上。

&esp;&esp;一時間很安靜。雪白的碘鎢燈下，逐步上升的黑暗慢慢吞沒了一切，空氣中瀰漫著一些氣泡似的、快速誕生又快速破裂的喘息聲，幾乎要融化在陰影裡。

&esp;&esp;她撐不開那對癱軟的肩胛骨，潮溼的黑髮如同綢緞編織的溪流。

&esp;&esp;於是她將臉埋在頭髮裡，遲遲才感覺到臉頰兩側有冰涼的液體，如果不是有天龍扶住她的腰，恐怕會就這樣失神地癱倒下去。

&esp;&esp;“兩根也可以麼？”天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眉頭鬆開了點，“你會很快樂的。”

&esp;&esp;看似和她商量得有來有往，實際上從沒有她說不的權力。

&esp;&esp;她抽噎著，從喉嚨裡擠出微弱的聲音，聽音節的起伏，應該又是罵人的詞彙，不過這次更上一層樓。

&esp;&esp;天龍心安理得地照單全收，比她更惡毒的也不是沒聽過，可是這次她看起來真的嚇壞了，“天龍我你……不要不要，不要！”

&esp;&esp;過了好半晌，天龍才懶洋洋地嗯了一聲，“真不要？”

&esp;&esp;“不要……”她嗚咽著求饒，直起身伸手過去，扯他袖子撒嬌，“哥哥…哥哥，天龍，不要這麼對我。”

&esp;&esp;這話顯然在故意討巧，可誰叫其他人就吃這套呢？

&esp;&esp;他露出一個訝然的微笑，“你也會這麼叫他麼？”

&esp;&esp;“不、不，”她心跳得厲害，難得急中生智，順著天龍的話往下說，“……我只叫你哥哥。”

&esp;&esp;效果顯而易見，相當受用。

&esp;&esp;“是麼。”天龍似乎信以為真，蛇獸輕顫的尾巴嚴絲合縫地纏上來，繞過面前這副不住瑟縮的肩膀，單單留出供人呼吸的空隙。

&esp;&esp;甜言蜜語來之不易，便是謊言也彌足珍貴，他托住她不肯配合的下頜，抬起來便要接吻，不想她偏要洩憤似的咬住蛇獸情躁期間顫悠亂抖的尾尖，好似還沒吃夠洞窟裡的教訓。

&esp;&esp;他有一瞬息的停頓，然後悶聲發笑，指尖從她嘴唇翕張的縫隙裡探進去，“真是好孩子。”

&esp;&esp;——辛夷踏進房間時，捏斷了手裡攥著的頸椎：這具年輕獸人的身體早在十分鐘前便已經碎成了半截，至於椎骨的碎裂，不過是一次更深的碾碎。

&esp;&esp;天龍對他的到來並不感到有何種意外，而她，甚至沒能在高潮中察覺第三者的到來——

&esp;&esp;在這組不明不白的關係譜圖裡，他們是多麼不清不楚、語焉不詳，天龍和辛夷早早心領神會，此後他們勢必不再如陌路般生疏。

&esp;&esp;性的聯結並不堅固，天龍明白，他和她的聯絡更是脆弱得一碰就碎。

&esp;&esp;不過即使結局註定可悲，即使辛夷狂怒得馬上就要咬斷他的頭顱，天龍依舊錶現得雍容大度，“真沉不住氣。”

&esp;&esp;他丟擲飽含輕蔑的評價，然後伏在她耳邊說，“你看，”天龍扶正她的面龐，彷彿很平常地看過去，“這是什麼？”

&esp;&esp;她看見了，卻以為還在做夢，“……辛夷？”

&esp;&esp;等辛夷冰涼的手指撫過她的臉頰，她才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夢。

&esp;&esp;辛夷說，“我在。”

&esp;&esp;他和天龍相交的視線在空氣中擦肩掠過，相繼落在背道而馳的遠點。

&esp;&esp;實際上的辛夷遠不如表面這樣鎮定，他在浮想中不斷構擬著即將上演的景貌，設想應該如何纏上天龍不設防的七寸，如何以毒牙咬斷、以絞刑碾碎，以至於在她面前展現出了一種過度殘酷的冷漠，宛如火山噴發的前夜——

&esp;&esp;等到了構思酷刑的尾端，辛夷先是伸出手，又忽而愕然而無措地停在半空：她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esp;&esp;從他的角度往下去，只能看見她隼羽般烏黑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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