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多情應笑我(二)(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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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崔南屏在背後看她半晌,這才提著佩帶坐下,他那刀鞘緞帶上配了一顆濁黃蜜蠟,蜜蹠鑿了細洞,再牽著緞子穿一孔,和封闌刀上同屬一塊蜜蠟,是他們十歲時在市集裡託人打造,滿京皆知的情誼深厚。
&esp;&esp;玉兔銜芝的吞口正正對著他,攏著一小攤兒沒擦乾淨的殘血。這樣寸鐵寸寒的功夫,封闌倚著那殘缺的須彌座,俱笑納了。
&esp;&esp;“你少打她的主意。”
&esp;&esp;崔南屏壓低了聲,“你和她不是一道人。”
&esp;&esp;封闌含了點意味不明的笑意,“那你和她就是一道人了?”
&esp;&esp;崔南屏嗤他,“兩道人,行不行?我說你打誰主意不好,偏要打晝孃的?”
&esp;&esp;他渾身打了個顫,咬著牙說,“我喜歡……嘶,崔南屏你這鳥人下手他爹的輕點行不行……”
&esp;&esp;撒了金瘡藥止血,乾淨的布巾也裹了,接下來只能聽天由命。待到封闌終於緩了痛,叄人一道用過徐在晝燒的飯——雖然沒什麼滋味,已然算得上一餐好飯佳餚。
&esp;&esp;崔南屏同封闌不經意間對視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交鋒點到即止,只是很有默契地把烘乾的外衣攏到徐在晝身上。
&esp;&esp;雨夜天盲不好行路,只得在此處借宿一晚。
&esp;&esp;徐在晝將臉埋在暖烘烘的皂衫裡,聞到一股子很淡的腥味兒。她不是很能靜下心,又有些天然的惶然,於是慢吞吞滾到崔南屏身邊,額頭抵著他秀挺的後背。
&esp;&esp;崔南屏僵了僵,想來心亂如麻,過了一會兒,終於遲遲翻過身來,抱她進懷裡。徐在晝被崔南屏抱在懷裡,枕在這面瓷像般的胸膛之上,背後不多時也緊緊貼來一面肉壁,又黏又熱,熱得實在過了頭。
&esp;&esp;好像靠著個火爐啊……她呆呆地想。
&esp;&esp;她有點懷念起翻牆逃課那天,封戎抱著她在草坡上打盹的時候。
&esp;&esp;其實封闌也好啊,就是有點太黏糊……
&esp;&esp;熱氣輕輕撕咬著徐在晝薄軟的耳垂,飽滿結實的肌肉壓著她顫慄發軟的脊,但很快徐在晝就察覺出不對勁——好熱的呼吸!
&esp;&esp;她嗚嗚一聲,掙開崔南屏的懷抱,不待他說話,扭過身就要查探封闌的情況。
&esp;&esp;此處不比洛陽,煙雨溼寒透骨,風寒是常有的事,封闌不知燒了多久,已是雙頰殷紅、呼吸滾燙,說著胡話,一時說熱一時又說冷。
&esp;&esp;她簡直看得心驚膽戰,扭頭急聲道:“舅舅,快把我帕子拿來。”
&esp;&esp;崔南屏起了身,安撫道:“晝娘,你先別急。”
&esp;&esp;將溼過的手帕放在額上降溫,又將他按在胸前縛住手腳。徐在晝裙衫也溼了,被封闌身上悶出的熱汗浸得黏膩,潮氣絮絮鑽進衣襟與袖口,很不爽利。
&esp;&esp;崔南屏往外看了天色,說他怕是燒糊塗了,這個時節雨多水腐,一時半會停不了,只能雨停了再送他去醫館。他倒是覺著尋常,上過戰場的人,哪能這樣嬌弱?徐在晝卻不敢再睡了,催崔南屏睡下。
&esp;&esp;崔南屏擰不過她,只得和衣睡下,瞧她用皂衫將封闌裹得嚴實,抱膝坐在兩人中間,痴痴看著火塘,好像只溼了翅羽,烤火取暖的小雀。
&esp;&esp;過了很久,又或許沒過多久,雨還在傾壺,徐在晝想啊想啊的,愁比水雲多。
&esp;&esp;想封闌的傷,想舅舅,想母后,想家,想表哥,想那場彀鹿獵隼、殺機四伏的秋狩……
&esp;&esp;樁樁件件,都教人心勞意攘。
&esp;&esp;火塘裡嗶剝聲一聲接著一聲,衣堆裡手指一戳接著一戳。徐在晝往後看,卻是封闌不知何時醒了。
&esp;&esp;他像只大貓似的慢慢湊近她盤著的膝,眼中的腥色暈開了,牙齒咬著她的耳垂,撥出來的氣彷彿熱乎乎煮著蜜。指腹沿著腿側摩挲進去,在腿根徘徊,挑開一點很窄很細的隙,溫吞纏綿地將指節擠了進去。
&esp;&esp;他說,“晝娘,你也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