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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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嗚嗚——
&esp;&esp;綠皮的火車哐當哐當駛過,汽笛響起的轟鳴,震得她耳朵疼。她是穿著一寸長的高跟鞋來的,捂耳朵時還差點崴一跤。
&esp;&esp;“唉!是梧蘭小姐嗎?”不遠處的胡覺,看見了這個穿淺綠襖裙的女人。他舉著寫了“歡迎梧蘭小姐”的牌子,歡快地走過去。
&esp;&esp;“請問是梧蘭小姐嗎?”他又問了一遍。
&esp;&esp;梧蘭扭頭一笑,放下揉耳朵的手,低頭回應。
&esp;&esp;“是我。”
&esp;&esp;“好的好的,那我們就去學校報道吧。”胡覺立馬帶著她走,兩人進入了角落的車裡。
&esp;&esp;梧蘭坐在窗邊看著日落,大片的紅色的霞光浸染了人間。這與往日昏黃的昏暈相比,無端的令人害怕,像是開啟了一道兇惡的門。這樣的景象少見,但她也不是沒見過,在八年前還是學生的時候。
&esp;&esp;她頭疼的按揉額頭,又想起來一路上想的事——梧蓊在上海。
&esp;&esp;她對他的感情一直很複雜,有兄妹的親,有攜帶的恩,亦有年少的痴,更有如今的恨。他自六年前回國,就逐漸與軍火親密。她兩年前跟他分隔兩地,這兩年他卻是聲名遠揚了起來。
&esp;&esp;她知道他達成了他的目標,賺的盆滿鍋滿,做的也是賣國賊的行徑。可她總是能想到兩人五年的通訊,信裡的人熱忱、儒雅、溫柔。她分明燒掉了那些信,卻總是在落魄、孤獨的時候想起。
&esp;&esp;她撐著頭,看著散發著紅芒的圓日落下山頭。紅色的黃昏是平靜壓抑的,她知道在陽光徹底消失後,夜晚會放出名為暴雨的猛獸。
&esp;&esp;車子開的很快,他們到達了一所學校。梧蘭下車,跟著他去了校長辦公室。她是南京派來的交換老師,任期叄年。
&esp;&esp;她安頓好後出門逛了逛,手上拿了柄傘。她在路上走走停停,跟著角落裡的記號買了些東西,繞了些路,最終進到了一個巷子的酒鋪裡。
&esp;&esp;裡頭的掌櫃抬頭,瞧見她手裡的東西也不說話。
&esp;&esp;梧蘭隨手放下東西,從盤發裡拿出一根細細的針。那掌櫃的才點頭,帶她走進了旁邊的裡屋。裡屋下有個隱蔽的蓋子,蓋子開啟應該是房間。掌櫃讓她下去,自己走出了門。
&esp;&esp;梧蘭詫異地看他,他不能下去?還是裡面有人?跟信裡說的有點不一樣。
&esp;&esp;她抿唇下去,裡面簡樸得很,有一股陰餿的潮氣。她皺眉靠近中央,電燈是開的。她拿起桌上的東西,一本破落的書。封頁剩下的幾乎是靠繩子綁起書脊的一點紙,紙面發黃薄滑,用了很久的樣子。
&esp;&esp;上面的字跡只一眼,便差點燙傷了她的眼,只覺得眼睛熱的厲害,澀的厲害。她慢慢拿起書,上面記錄了什麼時候入黨,接觸軍火斂財透露情報,聚集鴉片貿易到上海,怎麼結束。
&esp;&esp;她翻翻停停,最後一頁只寫了殺了五個探子。想起無人帶她進入地下室,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她一轉頭,看見了左側陰影裡的木盒,旁邊是一尊無字牌位。
&esp;&esp;她一下跌坐在了地上,腦海裡是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她下意識跑出地下室,搖擺間觸及門柄,門外突然一聲驚雷給她嚇醒。
&esp;&esp;她在連綿的響聲裡粗喘氣,眼睛瞪著手上的門柄。她努力平復好心情,轉身,回到了地下室。
&esp;&esp;掌櫃也被突如其來的雷雨嚇了一跳,不自覺看向裡屋。那個女子嬌嬌弱弱的,哥哥的骨灰放在那裡,也不知會不會被嚇到。年邁的老頭嘆了口氣,世道無常啊。
&esp;&esp;雷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梧蘭捧著木盒走出來。掌櫃見她面目沉靜,心裡驚訝的不行。
&esp;&esp;“掌櫃,告辭了。”
&esp;&esp;“嗯。”他沒多說幾句,女子便提著傘,捧著盒,沿著不同的路走出去了。
&esp;&esp;剛下過雨,風也大,夾著棉的襖裙也止不住陰溼的冷風穿過衣衫。她回去便生了病,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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