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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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褚師玉難耐的在床上繃緊，放鬆，繃緊，放鬆。冷汗是慢慢浮出了毛孔，她面色蒼白，一滴滴晶亮的鹹澀的液體，從眼角，順著汗液勾勒的水痕滑下，唯一不變的是緊緊揪住床單的纖白手指。

&esp;&esp;夜風不斷從開啟的視窗灌入，瑩白的天光從窗簾飛舞的身姿中溜進屋內。在黑暗裡，微光就彷彿，攜帶了自然的唯美與浪漫，將漆黑妝點。

&esp;&esp;“……額喝……”褚師玉從夢中醒來，不是驚醒，也沒有回神。

&esp;&esp;人們總在安慰別人，安慰自己，說夢是假的，是與現實相反。可在夢裡，有他們初見的陌生尷尬，有那五年的書信相交，彷彿他的骨灰還在她手中，被灑向山川溪流。她在一次清晨見到那個年輕人，緬懷起年少的歲月。

&esp;&esp;她彷彿還在夢裡，以蒼老的雙手，撫摸那張年輕的面龐。

&esp;&esp;她慢慢起身，全身的冷汗像讓她赤裸地淋了場綿雨，輕滑細柔的緊貼住肌膚，冰涼又窒息。她掀開被子，輕輕將打了石膏的腿放在地上，撐著柺杖到衛生間簡單擦了一下。

&esp;&esp;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都是她拍攝過的劇情，事情對梧蘭來說是真實的，對褚師玉來說是虛假的。她兜兜轉轉在夢裡迷失，情感趁理智沉眠攻城搶掠。她剛剛醒來，一時間竟分不出真假。

&esp;&esp;她離開衛生間，開啟手機，才晚上八點四十八分。

&esp;&esp;她打算去廚房倒杯水，開啟門卻發現客廳燈亮著，一隻大腳就耷拉在沙發扶手上。她頭疼地走過去。今天又摔傷又做夢，已經沒力氣說他了。

&esp;&esp;“喂。”她拿柺杖推了推那隻腳，“不要把腳放在扶手上，就算你說洗過了也不行。”

&esp;&esp;那隻腳的主人無動於衷。

&esp;&esp;褚師玉繞過腳，坐在那人前，後腰貼著他的肚子。

&esp;&esp;“哥？”褚師玉感覺到身後的人，貼著她腰的那一塊有微微的顫抖，“你沒事吧？”

&esp;&esp;她放下柺杖，左手向後一摸，無意放到了他的臉上，體溫高的不正常。她心下一驚，扭頭把手背放在他額頭上，火熱的像被赤紅的鐵烙過，柔韌滾燙的肌膚混合汗液，柔軟的像某種軟爛的肉塊。

&esp;&esp;褚師勉似乎因為額頭驟降的溫度瑟縮了下，頭稍稍向後移。

&esp;&esp;褚師玉回想，好像他過來的時候是不太對，話也少，沒多少力氣的樣子。她立馬打電話給孟瀧，看看他之前做什麼了。

&esp;&esp;“……是這樣，下午有場雨戲，他淋了五分鐘。不過他每天都堅持鍛鍊，之前拍雨戲也沒事，今天怎麼發燒了？”孟瀧的話急促擔憂，同時傳遞出一個不好的訊息，“今晚我媽生日，和小夢在箐燁區這邊，趕過來要五個小時。”

&esp;&esp;兩人討論一下結束通話了電話，因為兩人的工作性質，他們出門絕對要有偽裝。可現在她自己出門都很困難，怎麼把昏睡的褚師勉偽裝帶進醫院？只能她先照顧他，等孟瀧他們趕來。

&esp;&esp;褚師玉先給他餵了點水，讓他把退燒藥吃了，再查了一下物理降溫的方法。

&esp;&esp;用溫水擦拭前額，她的手順著搜尋到的結果，用溼毛巾擦他的額頭。接著順著他的臉側擦拭耳後，擦過脖側把手探進他的腋下擦拭。

&esp;&esp;褚師勉的眼眯著，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尤其是胳肢窩和膝蓋窩。長長的幾縷頭髮垂在他的臉上，有水汽的手拿著毛巾給他擦身，好像有些熟悉。

&esp;&esp;“……媽媽。”

&esp;&esp;他看不清她的臉，眼前時不時垂下的眼皮，讓他覺得自己隨時可能睡去。他神志不清地捉住了那隻嬌軟的手，毛巾掉在了地上。他把手放在臉旁，安心地睡去。

&esp;&esp;褚師玉承認，她已經很久沒有在家裡聽見這個詞了。她看著在掌心閉眼的褚師勉，心裡忽然就有了害怕。她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陰冷的夏天。

&esp;&esp;突如其來的車禍帶走了他們的父母，每晚他們都縮在同一張床上，她是能感受到他每夜顫抖的身軀的。她能做的，也只有抱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