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甄禮獻策(第2/3 頁)
一絲不苟。柳光和辛瑤則分別坐在左右兩側的位置上,他們表情相對而言就很自然平靜。
只是張御在走上坡道的時候,他們也是隔遠處看到了他那近乎完美的容貌,心中也是震了一下,不由都是想起那些掛在學宮中的仙人畫像來。
就在這個時候,三人見到張御忽然站在那裡不動了,心中詫異,起初還以為是他怯場了,可隨即發現不對,就見張御雙掌相合,左覆右上,對著甄禮堂門庭的方向深深一揖。
朱安世三個能被成為學宮師教,本身的學識自然是做不得假的,他們從張御所站的位置和動上,就看出這是“問禮”,是一個天夏古禮。
古時賢者互拜,來訪之人立於門下,躬禮以示敬慕,待主人回禮,方才入內,後來就成了訪學之禮。
這禮儀雖說現在已經很少人用了,甚至連聽說過的人都很少了。可是張御既然做了出來,他們就不得不應了。身為古代博物學師教,要是被人譏笑連天夏古禮都不懂,那還有什麼資格再坐在這裡?
所以三人趕忙站起,回以敬禮。
然而,張御的動並沒有到此結束,問禮之後,把身軀挺直,跨步繼續往前走,到了門庭近前,又是一揖,而後再往前走,直接來到了禮堂正中,大袖分開,合手,再揖!
這幾個揖禮下來,莊重端肅,有威有敬,再加上他行走過來時,一步一頓,佩聲動,三人頓感一股煌煌天夏之風迎面而來!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感覺對面來人並不是上門自薦的學子,而是一位前來訪學的名士。
他們看得出來,這又是一個古夏之禮,無奈之下,只得從自己的位置上來,到了與張御平視的地方,肅容回禮相敬。
這禮數一行,雙方之間的關係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本來三人屬於考校的一方,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彼此對等了。
朱安世此時意識到張御不簡單,收斂起小覷的心思,同時也在反思,是否是自己先入為主了?
他回到了原先位置上,想了想,問道:“張君子,不知你師承何人?”
張御坦然道:“老師自稱陶生。”
這的確是教導他學問的老師,教會了他最基本的知識文禮,沒有這一位,後來他的學習定然坎坷許多。
三人都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既然對方知曉天夏古禮,那極有可能是最早跟著都護府大軍到來的那批罪官之後,所以用了化名。
朱安世見這裡問不出什麼,就又道:“張君子今天以古時賢者之禮與我們相見,莫非要想宣講古夏經學麼?”
張御抬起頭來,知道關鍵的時候到了。
古代博物學這門學問涵蓋極廣,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面前這三位固然有勝過他的地方,但也肯定有不如他的地方。
可是學問這東西,有時候是講話語權的。
要是學宮為了維護名譽,一心不讓他過關,那麼根本不用駁倒他,只要設法證明他所學的東西一無是處,于都護府沒有任何實際價值就行了。
譬如朱安世所說的古夏經學,早就是塵封舊室,蛛網蔽結了,很少有人再去鑽研了。就算他能提出一些高論,也不過是贏來兩聲喝彩,並不可能讓學宮為他破例。
可有些時候,他卻未必需要按照別人安排的路子走。
他看向上方三人,道:“非是,學生來此,不是為了在諸位面前講述學問,而是有一道事關都護府安危的告策奉上!”
朱安世聽到這句話,一下眉頭皺起。心中剛剛對張御升上來的些許敬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連柳光和辛瑤兩人也有些意外。
什麼是告策?簡單來說,就是對都堂之上的政務提出有益的見解。
可這些東西哪裡是讀了幾篇學問就能懂的?
就算泰陽學宮出去的學子和師教,若無經驗,也不可能在都護府治署裡直接任職,需先去地方鎮城做幾年事務官,有過一番歷練,才會被放到合適的位置上。
未曾出過仕的年輕人,談什麼告策?又用什麼談?
柳光感受到張御語聲之中自有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便對朱安世和辛瑤兩人說道:“張君子聲亮氣宏,說不定真有什麼有益於都護府的高策,我欲一聞。”
辛瑤目不轉睛的看著張御,推了推眼鏡,道:“同意。”
朱安世儘管不認為張御這個年輕人有指點江山的能力,可那氣勢十足的語聲也令他感覺不妨聽上一聽,於是他一拱手,道:“張君子,卻要請教,這告策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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