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戒斷(第2/2 頁)
廊的盡頭,手裡提著一隻綠色的保溫杯。黑色及膝的呢絨披風厚重地覆在他身上。
“領導……”我咧嘴一笑,樣子大概醜陋不堪。他為何會來戒斷科?
“還真生病了。”溫涼抱著保溫杯,看了那健碩的王春花一眼。“你在哪個病房?”
我沉默著,王春蔓快速地報出一個數字。
他往東,我往西。輾轉迂迴。
我從玻璃窗外打量著那病床上孱弱昏睡的男子,他疲倦不堪,像跋涉了萬里的遠路。此刻難得的安寧。
“那位先生,會沒事的,你別太擔心,明心醫院戒斷科聲名在外。”王春蔓啃著蘋果,漫聲道。
我坐在長廊靠牆的長椅上,光腳抱著嶙峋的膝蓋,望著來往的人們,病人,家屬,醫生,護士,陌生的臉孔,在眼中流轉,如水紋盪漾。身心俱疲。
病房裡傳來激烈的爭吵聲,玻璃碎裂聲,女人的叫尖和怒吼聲。
溫涼摔門而出,我坐在長廊的盡頭,看見他狼狽不堪。
我坐在長椅上,保持原有的姿勢,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憤怒。“你就這麼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像一頭失控的獸,他衝了過來,將他的憤怒加諸在我身上,狠狠地拽住我的手臂。我被他推搡著,甩在牆壁上,像一攤爛泥。脊背上深邃的痛楚洶湧而來。
我平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憤怒破碎在我眼裡。
“我並不是來窺探你的隱私,我朋友在這裡接受戒斷治療。”我用盡全力從他手中掙脫,我頓了頓,嚥下嗓子眼的話語,揉著疼痛的手腕,轉身離去。
我辦了出院卻並沒有離開醫院,我留在醫院照顧田青藍。一個被稱作Jayson的年輕醫生,來過幾次,他一直軟言軟語地寬慰我,言語間卻似乎在打探我與田青藍的關係。我緘口不言。幾天後花城來人,一個四十來歲面色黧黑的中年男子,是田青藍的上級;一個眉眼細長臉龐溫潤會為他掉淚的女警。現在,有人照顧他。待他康復,便接他回家。
而我,迴歸正常的生活。回到小院,帶著蒼白的病容,看著院門邊掛上新的楹聯:三吳煙水平生念,寧向閒人道所之。門楣上掛著的牌匾只有兩字:落雲。
“你知道落雲小鎮在哪嗎?”我的腦海裡飄浮著那少年幽涼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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