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馬裡齊奧(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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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在這用你的髒東西,阿雷西歐。”
低黯沙啞的暮年男聲。清晰地從門外傳來。
這個聲音柯林曾聽過數次,無論是私底下,還是在五隻手的高層會議上。
像是永遠犯著咽喉炎的聲音,是某個舊習俗帶來的惡果。
有些辛西里母親為孩子著想,在他們第一次感冒時,就覺得要把整個扁桃體腺割掉。
結果醫生的手法又往往不太高明,稍有差錯,孩子的說話聲音就一輩子這樣沙啞無光。
但是,只因為門外說話者的聲音也是這樣,所以不知不覺中,一些人把這種有缺陷的喉音當成了老派黑幫分子的資歷象徵。甚至有些年輕人,會刻意為此殘害自己的咽喉。
來得真快,是因為今晚他正好也在這個劇院裡嗎?
南施塔德這十幾年來的地下皇帝,“大老闆”,馬裡齊奧·卡魯索。
“癩皮狗”手下原本守著門口的兩人,此時已經渾身發虛,不由自主地讓到一邊。
阿雷西歐倒是笑眯眯的,似乎在為省得出手而慶幸。
馬裡齊奧進到房間,他留著鬍鬚,但不高調,衣服黯淡而陳舊,帶著古老拿勒的風度和習慣。
跟在他身後的,似乎是一個女人。因為她衣袍寬綽又帶著面具,只能透過那隻過分白皙和細巧的手分辨出她的性別。
那隻手之所以會露在外面,是因為正用三根手指捏著從阿雷西歐那裡取過的玻璃塊。
她腰間配的不是槍,而是一支細劍。以這個年代的人來說,多少有些不倫不類。但她整個人又散發著鋒銳的氣息,又讓所有持槍者不敢妄動。
“堂·馬裡齊奧。”盧卡望著來者說。
“堂·盧卡。”馬裡齊奧點頭回禮。
“我很羞愧,因為是在我的地方發生了這種事。”
馬裡齊奧憂愁地望著一片狼藉的房間,那些被打的稀爛的裝飾物,全都是出自他自己的審美品味,一點一滴精心弄來的。
柯林看到他的手上,只戴了一枚鐫刻他自己名字的圖章戒指。
這是在效仿古代拿勒皇帝的習慣。而這處劇院會被命名為“拿勒之家”,想必同樣是出於馬裡齊奧對那個已逝古老帝國的眷戀。
馬裡齊奧的名字,應該是五位族長中最令普通人感到熟悉的一個了。據說連酒鬼在街邊昏睡時,口中都會無意識地咒罵他的名字。
因為這混賬的手下總是神出鬼沒。聽說連某個鄰居在自家後廚搞點打撲克的小賭博,馬裡齊奧的人都會憑空冒出來,每次拿走一個奧裡的抽頭。
這一件件小事,其實都在證實著他對辛西里社群最為深刻和密切的掌控,和他手中那由無數告密者組成的四通八達的情報網。
“都收手吧,我的孩子們。”他說,口吻裡有著皇帝般的慈悲:
“我很中意這個地方,哪怕它一直在虧錢,我也不希望它被弄髒。”
“所以,今晚不會再死人了。”
“我同意。”盧卡說。今晚是不會死人,但明天一早,幾個持槍者裡就沒人還在喘氣了,不必盧卡出手,馬裡齊奧的人就會做到這點。
“癩皮狗”阿昂佐倒想和房間裡的人同歸於盡,但他的下屬已經無心再聽從他的指令。
“頭腦”奈維歐在他們心目中積威太久。可他們又曾聽說過,奈維歐在會議上被馬裡齊奧絲毫不留情面地訓斥,過程不像是兩個族長之間的對話,而像導師在教誨愚鈍的弟子。
在這些人走出房間之前,柯林遙遙地對他們說:“幫我傳個話,就說朱莉歐,準備繼承她父親的一切。”
“癩皮狗”回頭憎恨地望著他。阿昂佐本人恐怕寧可死也不會傳這些話,但他的手下卻難免會對人多嘴。
然後他們又在次日凌晨集體死亡,就成了對朱莉歐歸來最有力的宣告。
出於本能,他們最終沒選擇開槍,稀裡糊塗地進來,渾渾噩噩地離開。尚不知道自己已經與死亡數次擦肩而過,而且無論如何,結局已經註定。
馬裡齊奧在難過地檢查著這個房間的損害情況,彷彿五隻手的一位族長受傷流血,還不如大理石憑欄上的彈痕令人心痛。
卡佩羅和切斯塔洛之間的交鋒結果,也不如房間裡被毀掉的畫作來得重要。
倒是聽到柯林的聲音,讓他回首看了一眼。
“你也在這裡,達洛佐家的小子。”
馬裡齊奧很看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