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第1/1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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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但是“不死”如同詛咒讓他的渴望化為了一種更深層次的痛苦。

&esp;&esp;但是現在——

&esp;&esp;戶川徹按上了自己的頸動脈，感受著血液在其中若有似無的流通，又垂眸想象血液流乾時的感受。

&esp;&esp;一般來說，人們對於死亡的恐懼來源於兩個方面。

&esp;&esp;——來自對死亡本身的恐懼，以及對於人世間的留戀。

&esp;&esp;古時尋求長生的帝王大抵二者皆有，畏懼死亡後的未知，留戀人世間的權勢。

&esp;&esp;但是即便時至今日，戶川徹也從未畏懼過死亡本身，死亡對他來說依舊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遠方。

&esp;&esp;他也不留戀權勢。

&esp;&esp;珠寶、財富、口腹之慾——所有能帶來多巴胺、內啡肽、腎上腺素等讓人喜悅、亢奮的東西，對他來說也不過是隨時可以拋卻的無用之物。

&esp;&esp;陽光、鮮花、溪流——一切被文學作品大加讚賞的景緻，於他來說不過是拼湊這個世界的不重要的碎片，是一張圖片放大到極致後微小的畫素點。

&esp;&esp;所以他也不留戀這些。

&esp;&esp;那麼他在留戀些什麼。

&esp;&esp;戶川徹閉上眼睛，黑暗襲來的剎那，彷彿他正逐步步入死亡。

&esp;&esp;戶川徹感覺自己正在墜入永恆的深淵，光輝燦爛的人世在向他遠離。

&esp;&esp;但他沒有絲毫留戀。

&esp;&esp;他只是在恐懼。

&esp;&esp;但恐懼的也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恐懼與生者的離別，恐懼建立起來的聯絡的斷裂，以及死後生者流下的淚水。

&esp;&esp;因為“害怕”，所以“想要”，又進而轉化為了一種求生的欲/望，以至於他開始懼怕死亡。

&esp;&esp;明知會死而復生，但在那復生的短短几十秒內，依舊會因為存在“徹底死去”這種幾乎不存在可能而感到細微的恐懼。

&esp;&esp;“悟。”

&esp;&esp;戶川徹忽然俯身，他看向五條悟，又笑了一下。

&esp;&esp;“我好像開始變成普通人了。”

&esp;&esp;他重新直起身，又將《新世界》翻到扉頁處，描摹其上列印的作者的名字，“從現在開始，我打算感謝他。”

&esp;&esp;五條悟一愣：“誰？”

&esp;&esp;戶川徹：“創造我的人，雖然我活到現在和他沒什麼關係，但畢竟我可能誕生於他的筆下。”

&esp;&esp;“當然，還有一點，”戶川徹忽然笑了一下，“因為他的存在，我前半生積攢的怒火與憎惡終於有了宣洩的物件。”

&esp;&esp;戶川徹低頭看向五條悟，“我要找到他，然後做兩件事—— 死遁第二十三天

&esp;&esp;戶川徹回房看書，一看看了一小時，門外已經沒了動靜，但五條悟也沒說好。

&esp;&esp;他起身敲了敲門，“悟？”

&esp;&esp;沒聲。

&esp;&esp;戶川徹沉默片刻，再度敲了敲，“悟，我得說一下，一般來說，男性時間太長不是好事，有可能是得了什麼疾病，你這樣的話我會選擇帶你去看醫生。”

&esp;&esp;下一刻，緊閉的房門被唰的一下拉開。

&esp;&esp;五條悟站在門外，一堵牆一樣，就這麼兩隻手插在衛衣前面的口袋裡，垂著眼看他。

&esp;&esp;戶川徹：“冷靜了？”

&esp;&esp;五條悟扭頭，嘟囔，“它自己下去了。”

&esp;&esp;戶川徹：“那你現在還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