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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似乎已經徹底結束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何去何從——是留在漢州,還是等到南方情勢稍穩再回家。
回家這個詞,對他來說實際上已經沒有意義了。他現在就算拿個鋪蓋席地一捲,差不多也能當個家。
這裡是水荔揚的家,他有家人、朋友在的地方,而自己只是從一個地方顛沛到了另一個地方。之前滿腦子只有逃命的時候他沒想過這些事情,而此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水荔揚的旅程到此就要結束了。
“洛欽?”
水荔揚看他趴在窗邊發呆,疑惑地叫了他一聲,“你不舒服?”
洛欽還是覺得自己沒辦法那麼決絕,尤其是水荔揚又叫自己名字的時候,讓他產生了有些事終歸可以再試試的想法。
“沒有。”洛欽回過頭,沖水荔揚笑了一下,“我在想,等下吃點什麼。”
“避難所應該只有罐頭和壓縮餅乾吧。”水荔揚無奈地搖搖頭,“多少吃一點,先填飽肚子再說。”
“可是我已經吃了很久的礦泉水面包和壓縮餅乾了。”洛欽轉身對著水荔揚,有些欲言又止地說道,“我已經快吃吐了,真的。”
水荔揚看著他的臉,發現似乎真的已經吃成了麵包色:“哎,好像真是……這可怎麼辦。”
“也不用別的。”洛欽可憐巴巴地說,“我喝一瓶你擰開的礦泉水就行。”
水荔揚一愣,差點被他氣笑了:“有什麼不一樣的?”
洛欽沒回答他,這時車子已經開進了城內的避難所,趙方蒴緩緩將車停在一片空地上,那裡已經停了十幾輛髒兮兮的軍車,避難所的軍人們正在一個個將那些倖存者護送下車。
天色慾曉,避難所此時人頭攢動。那些軍人大多都早已精疲力盡,各自臉上都掛著疲憊和滄桑,看得出來已經強撐了許久。
洛欽開門下了車,久違地伸了個懶腰。他的後腰傳來一陣痠軟的感覺,似乎是在車裡憋了太久的緣故。
水荔揚在身後叫了他一聲,洛欽回頭一看,對方不知道從哪摸了瓶礦泉水出來,正幫自己擰開瓶蓋,“給,喝吧。”
他把瓶子遞過來,輕聲說道。
徇私
“真的擰啊?”洛欽愣愣地眨了下眼,水荔揚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扯了扯嘴角,掉轉瓶口就往嘴邊送。
“開玩笑的,我喝,哥。”洛欽搶在水荔揚喝完之前把水搶了過去,八百年沒喝過水一樣仰頭狂灌。
水荔揚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服了你了,說話跟放炮仗似的響不響沒個準兒。你先在這邊待一會兒,我去處理剛才被咬傷的小孩。”
洛欽一聽,放下了瓶子,有些失落地問:“你又要走啊?”
“我也不能只圍著你轉,職責所在,徇私枉法是不對的。”水荔揚在他肩膀上捏捏,安撫著說,“聽話,我很快回來。”????
“你在別人那都可以不徇私枉法,跟我不行。”洛欽挑了挑眉,決定豁出去一張臉不要。
“憑什麼?”水荔揚愣住。
洛欽四下看了看,席地坐了下去,向水荔揚揮了揮手:“你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水荔揚皺眉看著他,低聲不知道說了句什麼,便轉身走了。
洛欽往後挪了挪,靠在一摞箱子上慢慢喝手中那瓶水。水荔揚已經喝過幾口,瓶口似乎還是溫熱的,沾著嘴唇的溫度。
他將身上羽絨服一裹,像喝酒一樣慢吞吞嚥著那瓶水。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水比自己以前買來的要甜。
北方冬天的早晨亮起很晚,此時此刻避難所的各處還亮著應急燈光和團團簇簇的篝火,倖存者三兩圍在一起烤火取暖。四周到處都是急匆匆來往的軍人,他們許多人整晚都在奔波,甚至都來不及坐下喘一口氣。
一個小士兵搬著箱子經過洛欽旁邊,忽然身體一歪,連人帶箱子朝著洛欽倒了過來。洛欽趕快伸手扶了一把,將那士兵拉到一旁坐下,“你沒事吧?”
士兵臉色蒼白,嘴唇都幹得裂開了,緊閉著雙眼不停顫抖。洛欽看出來這是缺水太久,大冷天的又一直沒有進食,身體徹底撐不住了。
他將手邊的半瓶水遞給那士兵:“給,喝點水吧。你這東西要往哪搬?我幫你。”
士兵被他扶著喝了幾口水,好幾分鐘才慢慢緩過來。這人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滿臉孩子氣,像是剛入伍的新兵,連說話都軟軟糯糯的:“謝謝你,我沒事,這個箱子我還得搬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