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隱形廣告(第1/3 頁)
年齡放得寬泛,來了足足有三百多人,母女嬸侄同行的也不少。
為了節省時間,楚辭直接讓十人一組進行面試,一輪也就半盞茶的時間,一個上午過去,已經面了百來號人。
其實本沒有這麼麻煩,項一他們從前長蹲街頭,偷摸過這麼多家後院,最擅長的就是情況排摸。
湊出五十個織工女娘也是輕輕鬆鬆的事。
之所以要大面積招工——
軟廣,懂?
優渥的待遇和工作環境給滁州城的城民營造出在牧場做工“很是體面”,“會被人羨慕”,“說出去很有面子”,“我要是能進去就好了”諸如此類的感覺。
牧場的女工也是有人際往來的,和別人交談時,是不是也會說起牧場的事情,說起牧場的產品。
價格的確比市價要貴上許多,可是貴有貴的道理在那裡。
見識過牧場裡養的動物之後,女工們,女工的家人們,親戚朋友們,如果想買禽畜,是願意撿便宜隨便買,還是咬咬牙在楚家牧場裡買一隻。
以雞禽為例,禽市上一隻雞要三百文,楚家牧場買雞要一兩銀子,都可以買三隻了。
可是楚家牧場買的雞禽更加活潑精神,少有生病,產蛋量也是普通雞禽的三倍,而且養熟之後還不需要精心飼餵——
因為圈舍也管不住,它們爬普通的圍籬如履平地,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覓食,回來時著急的主人家一把抓起它,這才摸到它鼓囊出來的胃部。
在牧場散買雞禽的人家最開始碰見這種情況,嚇都嚇死了。
還以為花了這麼貴价錢買的雞全跑光了,錢也打水漂了。
每日都在“雞都跑了,錢都白花了”和“雞又回來了,這禽貨好聰明,是不是成精了”兩種心態裡反覆橫跳。
這一套隱形廣告,後世賣房都已經玩爛了。就像一家房地產也許最終只招十個名額,但他們會去十五個城市,三十個學校中宣傳。
談談待遇,說說福利,講講未來發展,不過軟宣傳罷了。
面試題目簡單。
玉娘皺眉,盯著面前一碗混雜的豆子。
和她同行的九個女娘都開始拿起筷子夾了,只有她抬頭,質問坐在主座的牧場主人:“你們要招的不是織工嗎?”
牧場主人,楚辭。
這位的名字,玉娘在母親嘴裡,在其他人口中都聽到過許多次,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楚場主。
在母親口中,她是牙尖嘴利心腸黑的生意人。
在鄰家阿婆和孫孫口中,她是不重名利,憐愛長幼,滿心慈悲的好心人。
在一些阿叔口中,她有時是睡在金山銀山上,花錢大手大腳,不知節儉的敗家娘們兒。
有時是蠢到收留賊偷賴皮,總有一天會吃虧會被騙錢會後悔的蠢女人。
他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玉娘有幾分好奇,她深黑的瞳孔反映出楚辭的身影。
在她眼裡,楚辭更像一種美麗而野性的猛獸,縈繞著慵懶的,坦然率性到無所畏懼的生物。
玉娘想,天上雲月會因為他人的評價和看法而遮雲蔽日嗎。
雲端離地太遠。
又怎會在意地上眾生碎語。
玉孃的聲音頓時低了個響度,仍語帶質疑:“不是應該考織藝嗎,考什麼分豆子。”
織藝?哦,考前壓錯複習題了。
楚辭笑了。
年輕人,知不知道什麼叫改良織機!
別人兩日一匹,我們三日十匹,不要手藝要效率!
很快,織工便招夠了。
回程前,楚辭示意阿贏先往賭坊去,打望一眼。
老二正系拴另一匹馬車架具,側目看她,欲言又止。
阿贏牽著韁繩,並未聽從,只是語調寒涼道:“長樂街往外共七家賭坊,家家門前掛牌上書:凡女娘,姓楚者不得入內。”
楚辭痛心疾首:“好歹毒的偏見,女娘憑什麼就不能進賭坊!”
老二低頭掩住複雜的神色,倒也不是對女娘有偏見……可能只是針對某個人有偏見。
只要與她反著買,賭贏概數百分百。
再廢物的老千,遇上了東家也只能忙著低頭撿錢。
賭場只下禁令,沒下追殺令,都已經很仁義了。
牧場一行人回程,行至連雲山腳,早晨出門時此地還是空曠荒野,此時卻立起高聳巍峨的轅門,圍繞四周劃出連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