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桑種擴散(第1/3 頁)
織坊的生意進入正軌後,楚辭每天的行動軌跡幾乎固定。
上午出發進城,去往織坊。
用過午膳後,徒步出門溜達,這個過程裡還得有人看著她,最好不要溜進賭坊了。
等她把幾家零嘴老店都逛完下來,太陽也差不多落山了,再回織坊,坐上馬車慢悠悠的搖到牧場。
阿贏在蜜餞鋪子前接到楚辭,馬車輪子還沒往前滾出一條街,見街角前人影擁堵,鬨鬧嘈雜,夾雜著幾道指天罵地的尖細女音。
他凝眉,側首一看,原本昏昏欲睡的楚辭果然已經興致勃勃的掀開簾子探頭打量。
人群中心裡,姑姑揪著小染,怒氣衝衝:“大家來評評理,這個死丫頭!我供她吃供她住,掏心掏肺只差沒有當親女兒一樣養,她是怎麼對我們家的?啊?!”
這等老女人最會掐架,一手揪擰一下,片刻之間小染的手臂已經青紫浮現,痛地她直哆嗦,只是悶悶地低著頭,掙脫不開。
“這個賊偷!偷了我姑娘的名額去當織娘!賺到銀子可威風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家也不回,我這個姑姑也不認了!”
小染嘴唇囁嚅,聲音細微的幾乎聽不見:“我沒有……”
姑姑大聲叫罵,尖利刺耳:“就是她死去的爹孃沒教好!當初就不應該管她,讓她餓死在街頭——哎喲!”
勁風裹著一個小東西砸過來,她捂著鈍痛的額頭,嘶,居然出血了。
姑姑往地下一看,一個圓溜溜的裹霜蜜餞,氣得破口大罵:“那個王八羔子?!”
人群已然自動分開一條道,露出停在後面的馬車,唯有面色蒼白的清俊車伕立在車前,眉目冷厲。
車簾被掀起,嬌美女娘漫不盡心的倚著車窗單手支頭,朗聲問:“你欠牧場二兩銀子,什麼時候結付?”
姑姑被這神來一筆弄得發懵,咄咄反問:“什麼亂七八糟的,你不要血口噴人,欠你們什麼銀子,小丫頭不要胡說!”
看熱鬧的路人竊竊私語:“看模樣,這是楚家牧場的馬車。”
“那裡面坐的就是場主女娘咯?還沒見過她長什麼樣。”
“很好找的,你每日午時去順隆賭坊,看到個只賭一把,一賭必輸的姑娘,就是她。”
“場主又不差錢,應該不會撒謊吧,我看這老虔婆也不像她說的是個苦主,倒更像個虐待侄女的。”
楚辭目光深邃,從容不迫的微笑:“織孃的私事牧場自然是不管的,但是——”
“你再擰下去她的胳膊就廢了,至少要修養數日才能重新上工,中間耽擱的誤工費,先結清再說。”
姑姑兩眼放光,把女兒往身前一推:“那先讓我女兒頂上,她的織藝比這個狗東西強不知道多少倍!”
“今天你家頂上,明天她家頂上,織坊的織娘們豈不是你說了算,沒有這樣的規矩。”
“況且牧場也不招鬧事的織娘,如若你再鬧下去,你女兒的名字將會計入名單,和那些在招工裡作弊的一同,永不錄用。”
姑姑一時間被他堵的找不到話說:“你你你——”
楚辭說罷,眼尾掃過手足無措的小染:“還不走?”
小染接到指令,忽然間有了主心骨,匆匆爬上馬車鑽進去。
楚辭咬著蜜餞看了眼小染,對方就像路邊被踹過的小狗狗,蹲坐在車廂角落,雙眼亮晶晶的望著楚辭。
其實她的意思是讓人趕緊跑,沒讓上車……
算了。
等到馬車又恢復了搖動的前行狀態,楚辭掀起車簾,真誠建議:“你如果沒有暗器,可以用月銀買。”
不要薅她的蜜餞扔。
陸長贏淡淡道:“一切聽從東家吩咐。”
聽從個鬼啊。
兩人意見一致,阿贏“一切聽從吩咐”,要是意見有別,這人“東家莫要多言”。
他是場主還是誰是場主,簡直都要踩到她頭上來了。
楚辭眯了眯眼睛,端詳阿贏。
沒等她和阿贏的眼神戲分出個高低,小染扯了扯她的衣角,聲音細細:“謝謝。”
不安的表情和希冀惶恐的眼神乃至渾身的小動作,無一不在散發著一條資訊:可不可以不要討厭我……
楚辭對小染有些印象,織坊勞模,她在每日系統版面的織坊產量排行榜霸在榜首就沒下去過。
沒有東家會不愛這樣的打工人,一時搭把手也沒什麼。
她抬簾見馬車已經駛出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