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方不動(第1/3 頁)
授師大會結束以後,魏雲深彷彿變了個人。
從前做什麼事都彷彿有著無盡精神氣的少年突然不愛說話,常掛在臉上的笑也換成了長久的沉默。魏雲深開始卯出子歸,整日裡除了修煉就是修煉,哪怕吃飯的時候手上還抱著心經不肯撒手,已然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再這麼下去,只怕他修為還沒上來,人就先出了問題。
這日魏雲深從外面回來時又是很晚,他摸黑回了自己房間,才剛放下劍想要洗漱,卻聽到對面的黑暗中傳來一聲:“回來了?”
魏雲深嚇了一跳,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這道聲音屬於誰,立馬恭敬開口:“師父。”
宋持懷手一揮,一簇白光從他袖間飛到燭臺,原本昏暗難視的房內亮了起來,魏雲深一時難以適應,眯了眯眼。
他聽到宋持懷說:“你從門口走到這有七步,七步時間都沒能發覺我在這,如果我是來殺你的,你現在已經死了。”
魏雲深並未被他的話嚇到,反而深以為然:“師父很厲害,弟子確實還要多加學習。”
就連稱呼比起之前也生疏太多,宋持懷坐在桌邊看他,沉默許久:“你若參與不透,可以隨時來問我。”
魏雲深張了張嘴,似乎有很多話想問,但最後也只出聲了個“好”。
再往後便低頭無話,授師大會前後他何止換了個人,連對宋持懷的態度也天翻地覆。
宋持懷乾脆開門見山:“你在躲我?”
心事被人戳中,還這麼大大方方地挑了出來,魏雲深一陣心虛,連忙否認:“沒有!”
然而話說完他就後悔了,宋持懷分明只是隨口一問,他那樣平淡的語氣,對比之下倒顯得自己欲蓋彌彰,好像特別在意似的。他連忙給自己找補:“我就是……就是最近忙,沒顧得上去給師父您請安。”
“你可以再回答一次。”宋持懷對這個回答不夠滿意,也不提醒他自己這裡本就沒有什麼所謂“請安”的規矩,道,“或者我換個問題——那十天在永珍森,到底發生了什麼?”
魏雲深一僵,原本插斜打諢敷衍過去的想法就這麼被宋持懷抹平,少年半張著嘴,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身形也隱隱顫動。
——宋持懷說得不錯,這段時間他確實有意在逃避與對方相處。
哪怕知道林玉瓊的事不是宋持懷所為,但一想到凌微是為了誰將他的舌頭割下,魏雲深就沒法不在意。
他還這麼年輕,有以他為驕傲的父母、兩心相悅的妻子、即將出世的孩子。
現在卻母親哭傷了眼,父親上天極宮求公道途中被捲入是非殞命,妻子悲痛過度昏迷不醒,孩子胎死腹中。
就連他自己,也從原本風頭無兩或許再過兩年就能進入內門的外門第一,落魄成最低等的雜役弟子。
回想那日雲極生外對方的“上沒有老下沒有小”,當時不過一句得意的玩笑,誰知竟一語成讖,真自陷於那樣艱難的境地。
兩個月,足以讓一個原本美滿的家庭發生太多變故。
魏雲深恨凌微乖張殘暴,怪自己當日無狀,但他確實沒想過要遷怒宋持懷。說起來宋持懷在這件事裡也很無辜,他什麼都沒做、什麼都不知道,身上就莫名揹負了一樁因果,凌微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打著為他好的名義傷害了無辜的人,若是宋持懷知道了定然會很自責,他又怎麼可能會去遷怒?
他只是……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罷了。
想到盛傳在天極宮裡的那些傳聞,魏雲深心頭添堵。
“你不說也沒關係。”太久沒收到他的回答,宋持懷抿著唇角,面色不虞,他站起身來,“我可以慢慢去查,但是雲深,我不希望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魏雲深立馬道:“沒有。”
宋持懷盯了他一會兒,最終不再追問,只囑咐魏雲深好好休息便出了房間。
經過魏雲深旁邊的時候,後者明顯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迎面而來,於是驚愕抬頭,也是這時,他才注意到宋持懷穿得極厚,明明才是初秋,天氣涼爽不假,但也沒至於冷到這個地步,好像要去過冬一樣。
“師……”
他還沒來得及問什麼人就已經消失,魏雲深只好把嘴裡的話都嚥了回去。經歷這麼一遭,他睡意全無,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宋持懷跟凌微那些破事。
第二天他沒再去練劍,而是去了前院,剛好撞上正在煎藥的烏潼,後者看到他眼底下的青黑嚇了一跳,忙問:“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