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七有友(第1/3 頁)
懷揣著某種自己也說不明白的心虛,接下來好幾天,魏雲深都有意躲著宋持懷。
他心裡有鬼,每每看到宋持懷都忍不住想做些什麼來吸引對方的注意力,事過之後又難接受自己對師父產生的那些齷齪心思,人前人後表裡不一,思想歷經了幾番鬥爭,頭緒還沒想出幾分,人卻像要碎成兩半。
再這樣下去,只怕他還沒能學成回到鄴城去找滅門魏家的真兇,就先死在了心魔那關。
這日為宋持懷束好頭髮,魏雲深又被他墨玉般下瀉的青絲吸住了視線,少年一時手癢,突然很想照著往日不被允許看的話本子裡那樣對宋持懷做些什麼。
好在他還留有一絲理智,魏雲深及時低下頭截斷自己沒完全發散的思維,道:“師父,那我先出……”
“雲深。”
意料之外的,宋持懷叫住了他。魏雲深驚訝抬頭,剛好跟鏡子裡那雙平淡又深邃的眼睛對上,莫名心頭一慌:“怎麼了?”
宋持懷手上拿著一隻質地極好的白玉素簪,他的視線只在魏雲深臉上停留一瞬,便回到自己被對方束歪了的頭髮上面:“亂了。”
魏雲深急忙抽回跟他對視的眼睛,發覺宋持懷的頭髮確實有些蓬鬆凌亂,手忙腳亂地去拆他發冠:“對不起,我這就重……”
話沒說完,他的手甚至還沒再次落到宋持懷滿頭青絲上,鏡前病殃殃的青年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被宋持懷拿著的那隻玉簪便梗在兩人手間,明明觸感冰涼,卻將魏雲深腕處灼傷一大片。
魏雲深呼吸一滯,還沒等他說什麼,宋持懷將他的手放了下來,兩人的手垂在一側,卻始終沒有分開,宋持懷終於轉過身,他不再從鏡子裡看人,眼裡的情緒卻越發滾燙:“我說的不是頭髮,是你。”
手腕上還保留著宋持懷比常人低了好幾個度的體溫,魏雲深有些心猿意馬,他知道自己又要亂想了,現在最好的做法應該是趕緊扯脫宋持懷的手離開,可看著對面那雙眼睛、看著宋持懷柔軟蒼白的唇、看著他那張明明沒什麼表情卻讓人挪不開視線的臉,魏雲深吞了口唾沫,一動不動。
這個人、他眼前的這個人,簡直比媚鬼還要會勾人心底的慾望。
宋持懷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回想這幾日魏雲深除了必要接觸的刻意躲避,他沉吟道:“發生什麼了,心亂得這麼厲害?”
幾番掙扎之下,魏雲深還是不捨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暗道他不止心亂得厲害,其他地方亂得更厲害。
面上卻不敢讓宋持懷看出什麼,魏雲深恭敬搖頭,後退了一步:“可能想到一會兒練劍,想招式想得入神了。”
“你勤奮是好事,但也要用對方法,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宋持懷沒多想,點頭問,“最近跟馮嶺相處得怎麼樣?”
怎麼話題突然就往馮嶺身上扯了?
魏雲深心頭警鈴大作,又覺得這樣不好,於是儘量平和地說:“他人挺好的,有時候也指點我一下,不過……”
他想到什麼,猶豫著看向宋持懷,雖然覺得不要在宋持懷面前拉扯太多跟無關人的話題,最後還是沒忍住把心頭的疑問問了出來:“他不是天極宮的人,卻好像對天極宮的劍法心經都頗有研究,這是為什麼?”
宋持懷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嘴角扯起一個略顯嘲諷的弧度:“我同他探討過天極宮的修式,想來他天資聰穎,這麼幾回就記住了,這是好事,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都能問他。”
魏雲深冷漠搖頭,心底那僅有的一點好奇也盡數消滅:“那還是不了,有空我來問師父。”
宋持懷笑得促狹:“這幾天不是在躲我,怎麼還記著要我指點劍術?”
魏雲深:!
自以為很隱秘的小心思就這麼被宋持懷戳穿並攤到明面上來,少年腦中一片空白,臉也瞬間漲得通紅,他結巴道:“沒……我不是……”
“也罷,魏家沒覆滅時你便是個嬌養的,既然從來沒做過伺候人的事,往後我也不為難你了。”
宋持懷坐正,對著鏡子親自將剛才魏雲深沒束好的發冠摘了下來,吩咐道:“去把馮嶺叫進來。”
魏雲深心裡突然升出不好的預感:“叫他來做什麼?”
宋持懷神色懶淡,雖覺得魏雲深這個問題多餘,但還是答了:“為我束髮。”
“你……”
魏雲深從前只知宋持懷體弱,卻沒想到他這麼嬌貴,連一點小事都不肯親自做。
他自然不肯叫馮嶺進來,卻琢磨不明白不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