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同仇(第1/2 頁)
轎子裡頭空間逼仄,叫人不必費心去耍心計就能跟轎中另一人捱得很近。
凌微手指捻著宋持懷貼在大腿上的那層衣料,指腹不住摩挲輕撫,久久不見對面的人答話,凌微好心情地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有有,是要我脫,還是你自己來?”
宋持懷兩個都不想選。
但違逆凌微的嘗試已被證實了不可行,而依照凌微的性子,若自己不給出滿意你答案,只怕他會真的親自動手。
宋持懷眼睫垂下,他嘴唇輕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慢吞吞將方才脫了的上衣重新穿上。
凌微眼尾下壓,語氣輕佻:“看來有有已經做好決定了。”
宋持懷沒答話,直到將身上腰帶繫好,才道:“師叔若一定要檢查……回鴉影居吧。”
凌微看著他臉上未消的殘紅失笑:“你什麼時候敢做我的主意了?”
他聲音是笑著的,卻聽得人無端發冷,宋持懷手指蜷縮著,已湧到喉嚨口的商量之語不敢再說,他傾傾靠著轎子,半晌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是啊,他本就沒有一個跟凌微講條件,這些年凌微太縱容他,他都差點忘了自己不過是個解悶消遣的玩意而已。
凌微高興的時候或許還肯寵一寵他,任他產生那些自己尚有資本與他談判的錯覺,而一旦凌微不高興了,他就什麼也不是。
縈繞在心頭的羞忿也散了個乾淨,他這樣的人,不過靠凌微賞臉活著,自然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又有什麼資格得寸進尺?
宋持懷將手捂在自己眼睛上,想清這些之後,他鎮定不少:“師叔來吧。”
凌微有些意外:“我來?”
宋持懷“嗯”了一聲,寬大的袖袍遮住了他大半張臉,讓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沉悶:“師叔想要怎樣做都好,我……任憑發落。”
身前傳來一聲低笑,宋持懷微微皺眉,卻連問都懶得問了。
耳邊傳來凌微的命令:“手放下去,低頭看著,自己記我是怎麼檢查你的。”
宋持懷身體僵硬,他沒讓凌微說第二遍,乖覺地將手拿了下來,神情冷漠地看向自己下身,彷彿一會兒要受折辱的人不是他一樣。
“有有……”
凌微寬大的手指下探,還沒來得及多動作,卻突然破空而來“咻”的一聲,下一刻,半截斷劍飛了進來,削斷凌微一縷青絲,直直穿過二人中間,釘在了轎子上。
原本沉寂無聲的外頭不知什麼時候起了刀劍相接的乒乓聲,兩人同時噤聲,凌微別有深意地看了宋持懷一眼,道:“……如果來的人是魏雲深,我不會再守及冠之諾,明天就會著人準備婚禮事宜,讓整個九州都知道你是誰的人。”
宋持懷頹然倒靠,垂眸應是。
轎外適時傳來一聲通傳:“少宮主不好了,宮內弟子不知為何自己打起來了,不少巡守弟子反戈相向,已經死了不少人,您快出來看看!”
宮內弟子反戈相向……
凌微頗為可惜地無聲重複了一遍,他抬手掀起轎簾,半身探了出去,無數天光明滅不齊洩在身上,將他身影囫圇照了個大概,無端一派少年風流。
凌微不急下轎,而是先折身囑咐宋持懷:“穿好衣服,跟我出來。”
人消失在視野內後,宋持懷的眼神瞬間清明。他冷著臉將衣衫理好,從旁觀察了一遍外頭的局勢,這才慢吞吞下車。
剛才還無人的山腳亂作一團,許多穿著天極宮弟子服制的人影之間鋒芒不斷,凌微正附耳聽一名沒見過的弟子說著什麼,聽到宋持懷的聲音,抽出一隻手來扶他,同時不忘詢問那名來報話的弟子:“到底怎麼回事?”
那弟子為難地看了眼旁邊的宋持懷,而後抬手括在嘴邊,作勢要將所知單獨說給凌微一個人聽。
凌微有些不耐,正要阻止,眼角卻突然瞥到一抹寒光,下一息,寬大的玄色袖袍攔擋住刺來的短刀,凌微單手扼住行刺那名弟子的喉嚨,聲如寒霜:“誰派你來的?”
那名弟子被凌微騰空舉起,他雙腳不住撲騰,兩隻手也奮力掰著凌微的手指,下視凌微的眼神仇恨至極,雖說不出話,喉嚨裡卻不時發出“嗬嗬”聲。
宋持懷漠然道:“師叔這樣捏著,他恐怕說不出話。”
“那也沒關係。”凌微捏斷了那名弟子的喉嚨,而後隨意將屍首丟棄,他環視了一圈戰場,唇角勾起一個殘虐的弧度,“反正這裡這麼多人,總有一個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
宋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