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1/2 頁)
董清嫵一瞧她這樣兒就是不會的,連忙制止,“你別搗亂了,回頭你繡錯了,我還得拆。”
董清嫵何等的玲瓏心肝,自是聽出了點什麼,見郎華娘沒有忌諱,便是問道:“我聽聞你和你爹是十四年前流落到此的,你就不好奇自己是否還有別的親人?”
“我只知道,撫育我長大的是他,盡心疼我寵我的也是他,夜半在傷眼的油燈下為我補衣裳的還是他,至於別的所謂親人,他若想要或者想尋回,我自會成全他。”郎華娘拿針戳指甲,陰測測道:“但他卻帶著當時僅有兩歲來大的我流落在此,寧願被鄔老頭驅使如狗也不回去,這就有問題了,而且是大問題。”
董清嫵頓了頓,“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我沒有瞧不上伯父的意思。”
“你說。”
“我感覺你不像他的女兒,和伯父相處了半日,伯父是個軟性子的人,而你是怎樣的,不用我說了吧,故此我有這種懷疑。”
所謂軟性子的人,也是董清嫵不願說郎意身上有奴性的代指了,郎華娘自是聽的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郎華娘笑道:“他就是我爹,爹就是爹,哪管他是什麼性子的人,哪管他是貧窮還是富貴,哪管他是真還是假。”
董清嫵一怔,心有所感,輕嘆:“你說的對。”
☆、第40章
夜深人靜,梟鳥在柳樹梢頭吟笑森森。
董清嫵和青燕都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郎華娘找來她二人的白斗篷為她們輕輕披上,拉開門,靜靜走了出去。
君問歸和君如月這兩個麒麟衛很是警覺,下意識的抽刀,見是郎華娘不僅沒放鬆,反而繃緊了頭皮,他們見識過這農女的狡猾,一點也不敢小看她,生怕她又要玩什麼詭計。
郎華娘卻是沒理會他們,一提氣,躍上屋脊。
圓月高懸,初春的夜裡,涼風嗖嗖,吹起郎華娘黛發飛揚。
她緩緩坐下,拿出酒來喝,月光裡她的眸色一片空茫孤寂。
這世上有誰是不知自己是誰的嗎?
那感覺,真他孃的操蛋。
“莫不是寧靜遠是開啟我記憶的鑰匙?可究竟要睡他多少次,那些觸之幾乎要疼死的記憶才能全部甦醒?”郎華娘煩惱的揪斷好幾根頭髮,“若要我知道是誰封了我的記憶,又是誰想出這麼個解鎖記憶的喪病主意,我一定活劈了他。”
咂摸咂摸嘴,郎華娘猥瑣兮兮的笑了,“不過,味道還不錯。虧得沒讓我睡一個醜八怪,那般,我寧願死。”
月落星隱,朝陽從東方半遮半露撒下晨曦,郎華娘伸個懶腰,躍下屋脊,直奔不遠處的青山。
犬吠雞鳴,炊煙裊裊,早有農夫摸黑爬起來,扛著鋤頭下地幹活去了。
田埂阡陌上,大爺叔伯相互打招呼。
董清嫵是被犬吠聲吵醒的,因枕著胳膊睡的,也不知睡了多少時候,便只覺僵硬痠麻。
環顧四周不見郎華孃的蹤影,董清嫵往裡屋瞧了一眼,眸光晦澀,心道:怕是那丫頭去裡頭陪她的未婚夫睡去了。
正在此時,郎華孃的聲音從院子裡傳了來,“起床、起床,懶蟲們,吃早飯了。”
董清嫵緩緩綻開笑顏,揚聲呼應,“誰是懶蟲?你竟會做飯嗎,真稀奇。”
一問一答間,也把郎意、寧靜遠等人弄醒了,紛紛出門來瞧。
便見院子裡的棗樹下,她安置了一張矮桌,矮桌上放著好多碗碟,董清嫵走近來瞧,便見碗裡是鮮紅似血的汁液,而每一個碟子裡卻只放著一顆淺綠的藥丸。
“這就是你準備的早膳?”董清嫵無語的望著郎華娘。
郎華娘理直氣壯的點頭,“對啊。”
尤鳳仙向寧靜遠細細描繪了一番,寧靜遠的回答是“呵呵。”
郎意心虛的偷覷一眼寧靜遠,連忙描補,“華娘四歲就會拿鍋鏟的,更做得一手好飯菜,今兒她大概是犯了懶,是吧,華娘。”
還衝郎華娘擠眉弄眼,意思是讓她在未來夫君跟前好好表現一下。
“阿爹,你眼抽筋了?”
“……”郎意。
董清嫵卻是先坐下了,端起碗來就道:“聞著味道,很是香甜可口,繡了一晚上的嫁衣,正好潤喉,一碗怕是不夠,寧遠侯不喝的話,能否割愛?”
“誰說我不喝。”寧靜遠在尤鳳仙的攙扶下,坐到董清嫵對面,端起碗就開喝。
董清嫵莞爾,拈起藥丸,“你這丸藥又是什麼,可頂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