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伴君如伴虎(第1/2 頁)
在小黃門前往東宮傳旨的間隙,雍靖業已漸漸的平復了原本憤怒的情緒。
雍靖再次來到屏風前,看著事關李壽的那道密摺,陷入了短暫的沉思之中。
高庸見狀,當即暗道了一聲:“不好。”
身為雍靖的大伴,高庸已在他的身邊伺候了幾十年,對他的脾性早已瞭然於胸,若雍靖在對自己發過一通邪火之後,當即轉身離開了養心殿,這便意味著此事就此揭過。
反之,若雍靖在向自己發過一通邪火之後,非但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變得異常的冷靜,並且陷入了思考之中,那麼便意味著有人要倒黴了。
高庸心知大事不妙,於是準備主動上前解釋一番,然而雍靖卻並沒有給他開口說話的機會。
雍靖率先開了口,他眯了眯雙眼,旋即用餘光瞥了高庸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事關太子的奏聞一共講了三件事。”
高庸心下一凜,遂苦著一張老臉,道:“是。”
“事關監視魔教長老唐駿,以及在武昌侯府大門前發生火併的事情卻是奏得十分的詳細。”雍靖沉聲說道。
“是。”高庸身子一顫,旋即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為何到了第三件事情的時候,卻要一筆帶過呢?太子與兩位同僚除了在百花樓喝了一頓慶功酒之外,還做了些什麼?”雍靖說著,露出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旋即漸漸拔高聲音,道:“莫非...連你也要棄朕而去了嗎?”
雍靖經常以抑揚頓挫的說話方式,來彰顯身為皇帝的威嚴。
說前半句話的時候,語氣十分的平淡,然而在講到後半句話的時候,卻陡然拔高聲音,聲似虎吼,給人一種欲擇人而噬的感覺。
正是這種極大的反差感,反而會起到極佳的效果。
高庸悚然一驚,忽覺雙腿一軟,當即便跪了下去。
在雍靖的身邊當差,真的能夠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伴君如伴虎的感覺。
瞥了眼磕頭如搗蒜的高庸,雍靖淡淡開口道:“說說你的理由,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
高庸聞言,連忙直起了身子,如實奏道:“殿下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聽聞百花樓出了一位姿容絕麗的花魁,不免生出了一絲愛美之心,加之今日又接連辦了兩件大案,殿下難得高興一回,便相邀兩位同僚前往百花樓飲酒。
期間又撞見了許少保家的公子,雙方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然而殿下自幼聰敏,且素有急智,只是略施手段,便輕而易舉的嚇退了許英麒一行。
在見到花魁之後,雙方倒也發生了幾句口角,花魁出了幾道難題,準備考一考殿下。前幾道難題,均被殿下一一化解,唯有作詩一事,卻是令殿下犯了難,後來李忠之子即興作了一首詩,憑藉著這首詩作,化解了眾人的尷尬。”
”李忠之子...”
“李安...”高庸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哦。”雍靖點了點頭,道:“李安如今在太子手下當差嗎?”
“是。”高庸回道。
雍靖一臉滿意的點點頭,道:“李忠朕是知道的,他做事的確激進了些,但也對得起名字裡的那個忠字,料想他的兒子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殿下與李安一見如故。”高庸連忙出言附和道:“李安將來定會如李忠一般,成為殿下身邊的一大助力。”
說起李忠,雍靖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臉。
瞥見額頭處已是一片血肉模的的高庸,雍靖終於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他探手入懷,取出一張錦帕,遞給高庸,柔聲道:“將額頭擦一擦。”
高庸當即磕頭行禮道:“奴婢謝主隆恩。”
高庸接過雍靖遞來的錦帕,將身子轉向了一邊,背對著雍靖皇帝,在額頭上用力一抹,將血跡擦拭乾淨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將錦帕疊好,揣進了懷裡。
“許英麒是怎麼回事?”雍靖問道。
高庸轉身回道:“許英麒花了八千兩銀子,贏下了與來鶯兒相見一敘的機會,殿下聽聞此事之後,便以朝廷有明令,不準官員逛青樓為由,將其驅離了百花樓。”
“哼。”雍靖一臉不悅的冷哼了一聲,道:“許承恩倒是養了一個好兒子,出手便是八千兩,真夠大方的。”
“許承恩久鎮邊關,恐將形成尾大不掉之勢,也該動動了。”高庸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
“不急。”雍靖一臉玩味的笑了笑,眯眼道:“朕自有打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