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懟天懟地的張輔臣(第1/2 頁)
陳洪口中的趙尚書乃是趙京的兒子,戶部尚書趙東樓。
陳洪見高庸一臉氣急敗壞的樣子,連忙告了聲罪,旋即來到面色陰沉的雍靖面前,將與高庸說過的話,又向雍靖複述了一遍。
雍靖聞言,直截了當的問道:“吃沒吃?”
“只發現了饅頭,沒有吃。”陳洪說道:“趙尚書為自己辯解說饅頭不是自己的,說是有奸人栽贓陷害於他。”
雍靖聞言,側頭看向張輔臣,道:“張閣老對此事怎麼看?”
有道是聽炫音而知雅意,似張輔臣這樣的聰明人,自然能夠聽出雍靖的弦外之音,於是他連忙說道:“朝廷當初定下的規矩是,耕籍大典前三天百官前往奉天殿前耐飢打坐,體會百姓之疾苦,期間只以五穀粥充飢,不可另食外物,此項規定的重點就在於不許另食外物上,趙大人雖帶了些食物進來,但只要沒有吃,便不算違反朝廷的規定。”
“剛給老夫挖完坑,這會兒又給老夫的兒子挖坑。”趙京一臉無語的搖搖頭,心道:“大家好歹同僚一場,就不能給彼此留些體面嗎,怎麼還沒完沒了了呢。”
張輔臣順著雍靖的意思,主動替趙東樓洗脫了罪名,結果,趙京在聞言之後,卻是一臉的黑線。
張輔臣的話,你得分著來聽。
正著聽是這樣的,張輔臣當著皇上的面,引經據典,為趙東樓洗脫了罪名。
可若是反著聽的話,事情卻又是另一個結果,張輔臣只用了一句話便給趙東樓定了性。
皇上早有嚴令,在耕籍大典正式開始前的三天裡,群臣只許喝五穀粥,而你趙東樓卻枉顧聖命,私自帶了一個饅頭進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目無君父還是怎麼地?
其實作為聰明人的張輔臣來說,若是他真的想替趙東樓洗脫罪名的話,他只需對雍靖說:趙尚書正值壯年,餓肚子這種小事,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忍忍也就過去了,他在戶部尚書的任上做了這麼多年,皇上定然十分了解他的為人,他斷然不會做出出枉顧聖命的事情。
一句話的事兒。
老話說得好:一句話能成事兒,一句話也能壞事兒。
即使雍靖本就沒有處罰趙東樓的心思,可若是依著張輔臣這麼個說法,雍靖又將如何看待趙東樓的行為?經此一事之後,趙東樓的形象必然會在雍靖的心中大打折扣。
張輔臣的行為令趙京感到十分的無語,正當趙京準備奮起反擊的時候,卻見雍靖伸手點了點御案,道:“趙閣老這幅字帖的筆法已臻化境,朕見了也難免感到自慚形穢了。”
趙京見雍靖有意岔開話題,便知他懶得再看自己與張輔臣互相攻訐的行為,於是連忙就坡下驢,順著雍靖的意思,說道:“皇上貴為天子,心中裝的乃是九州萬邦與億兆黎民,不比臣這等閒散之人。”
“皇上是奉天承運的天子,閣老亦是我大周的國之柱石,明君賢臣相得益彰,缺一不可。”張輔臣適時的拍了一句馬屁。
張輔臣很會察言觀色,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在與趙京進行了幾個回合的交鋒之後,就又變回了從前那個為首輔馬首是瞻的內閣次輔。
雍靖聞言,瞥了張輔臣一眼,道:“輔臣莫要妄自菲薄嘛,你與趙閣老都是我大周的肱股之臣。”
雍靖嘴上這麼說,然而心裡想的卻是:“張輔臣極擅隱忍,做人能屈能伸,又是當世一等一的聰明人,這樣的人,太子將來如何駕馭?”
雍靖忽然心生一計,於是故作渾不在意的隨口說道:“若朕沒記錯的話,輔臣今年業已六十五了吧?”
張輔臣心中一凜,旋即抬頭深深的看了雍靖一眼,見他仍舊若無其事的低著頭,看著面前御案上的字帖。
剛剛過完六十大壽的張輔臣本就是一個聰明人,聽雍靖這麼一說,當即便猜到了他的心思,於是默默地嘆息一聲,道:“是啊,臣業已到了含飴弄孫的年紀了。”
雍靖被張輔臣於無形之中頂了一句,於是一臉尷尬的笑了笑,道:“現在還不是含飴弄孫的時候,朝廷裡那麼多的大事小情都指望著二位閣老,輔臣切不可生出一絲一毫的懈怠之心。”
“是。”張輔臣應道。
趙京始終低頭看著御案上的字帖,盡職盡責的做一名與我無瓜的吃瓜群眾。
相比於完全依附於雍靖的趙京而言,張輔臣還是比較有節操的,必要的時候,他甚至敢出言頂撞雍靖幾句。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忌憚我的年紀,拿我的年紀來說事兒,無端的給我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