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裝瘋賣傻?(第1/3 頁)
“不行。”史同滿斬釘截鐵道,“明日院正要檢視,來不及,今晚就要取出來。”
杜宣緣為難道:“可存藥堂已經落鎖,咱們沒有鑰匙進去不得。”
史同滿不以為意道:“不論如何,你今夜去將賬目取來。”
原來走得是以勢壓人的路數啊,難怪不講邏輯呢。
杜宣緣就像過年接紅包的那隻手,遞出去又收回來好幾次,終於滿臉難色的應下,就是眼睛裡亮著笑意。
可惜史同滿也很緊張,沒能發現她的“言不由衷”。
.
夜色沉甸甸壓下來,月光從斑駁的樹影中擠出,輕柔地覆在來者鬆散的髮絲上。
杜宣緣沒束髮,身上的衣物也是草草披上,懶散從骨子裡漫出,她還在輕聲哼著曲調,也許是穿越前某首流行歌曲的截斷,輕快而節奏分明。
她很享受一個人在夜色中獨行,儘管途徑的每一處搖曳的樹叢都像是潛藏著魑魅鬼影。
沒多會兒,便走到存藥堂的門前,確實鎖上了,在月色下還泛著金屬特有的冷硬光線。
杜宣緣擺弄了一會兒鎖頭,磕碰出叮叮噹噹的聲音,在靜謐的夏夜宛如殘破的樂曲,也許有人在聽呢。
她打了個哈欠,又繞到屋後,準備從那個隱秘的通道進入存藥堂,淡然地不像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散值前杜宣緣最後清點一波藥材的時候順手將自己設定的機關卸下來,這會兒進去得十分順利。
她點起燈,藉著那點兒晃悠悠的火光裝模做樣地尋找賬本。
當然是找不到的,杜宣緣散值的時候看著史同滿把一摞存藥堂的賬本搬往鬱然軒去。
也不知道存藥堂的賬本是什麼時候歸張渥管的,也許院正還想把自己那乖乖閉嘴的副手也一道拉下水,畢竟臥榻之側,容不下一個自詡清正的人也很正常。
否則幹嘛要大費周章地叫史同滿強逼著她晚上走這一遭?
不就是為了暴露這條僅張封業知道的秘密通道,好把禍水東引。
杜宣緣和張封業往那兒一杵,史同滿再發現這條縫隙去打小報告,院正稍一聯想出此計策也沒什麼奇怪的。
杜宣緣又打了個哈欠。
她心想:什麼時候來啊,困死了。
今早四點爬起來幹活,現在天一黑她就困得不行,還是因為水圓給出提示,杜宣緣才強撐著沒有睡過去。
杜宣緣一面思索、一面等待,可週圍安靜到可以聽見燭芯“噼啪”作響,她盯著燈花落下來,片刻後起身吹滅燭火,準備折返。
等杜宣緣人剛剛踩上院子裡頗為柔軟的土地,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誰在那裡!”
是太醫院的守夜人,不過大部分時候形同虛設。
杜宣緣心道:在這兒等著呢。
瞧,屋裡燈亮了這麼久,也不見有巡視者上前檢視,而不過是一些走動時細碎的聲響,竟然能將人徑直引來,一定要等“可疑人員”與這條密道一併出現,抓一個人贓並獲。
她覺得有點兒好笑,並當真笑出聲來。
在這隻餘蟬聲夜晚裡,陰惻惻彷彿毒蛇吐信一樣的笑聲摻雜在風聲裡,叫守夜人提燈走近的步子猛然一頓。
“你深更半夜出現在存藥堂做什麼?”守夜人壯著膽子質問道。
“史源盈叫我來拿賬本,院正明早要過目。”杜宣緣平靜說道。
因手抖而顫動的火光從無悲無喜的面上一掃而過,像凡人不小心攔下的鬼魅,在夜色的掩映下淡然述說著自己的來龍去脈,叫守夜人寒毛聳立,一時間不敢回話。
“你、你……”人分明還是那張臉,可守夜人看見她卻心中發顫,“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下一句話。
杜宣緣眨了下眼,換了個老好人的笑到臉上,對他道:“我沒找著賬本,史源盈許是記錯了。”
那股叫人毛骨悚然的森森氣息瞬間褪去。
守夜人壯壯膽,終於又想起來前為人交代的話,厲聲道:“夜半鬼祟,先隨我去到靜閣,待明日查清再說!”
靜閣是太醫院裡暫時荒廢的小屋,把人放裡邊臨時關一夜不成問題。
他不負責審,只要守株待兔,今夜將人控制起來就好。
畢竟更深露重的,太醫院中德高望重的大人們還要好好休息,夜半抓住一個“小毛賊”哪裡需要驚動他們,得等明天早上,人都來齊的時候,在天時地利人和的眾目睽睽之下,揭露一個大秘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