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2 頁)
心不在焉地再射了三箭,均是勉強沾邊地插在靶子上,看得謝先生連連搖頭,讓阿初再補三箭。
這下子,連隔壁射了兩箭就過關的林染和蘇笙都忍不住同情地望著她了。
阿初深呼吸,想象顧思衡就站在箭靶的位置,那張臉就是靶心……一鼓作氣!
咻的一下,正中靶心。
“不錯。
剛才那一箭竟有些殺氣了。”
謝先生露出笑容,一臉孺子可教的安慰。
阿初抿唇一笑,乖巧純良,以同樣的心態把剩下的兩箭也射中了,才覺得心裡好受一些。
醉月樓開在長安城內最繁華的街道,過去不遠便是京城有名的如意摟。
與醉月樓不同,如意樓在京中時日已久,其出品的各式點心與高檔的酒菜備受京中貴人歡迎,平日裡已是絡繹不絕,到了時節更是一桌難求。
如意樓二樓的雅室內,墨色錦袍的男子面容俊朗,劍眉飛揚,眉宇間卻少見地有些憋屈。
與他的不自在相比,對坐的年輕男子俊秀溫潤,連輕拂茶盞的動作都優雅灑脫,唯有一雙狹長黑眸泛著冷光,透露幾分懾人氣勢。
“咳咳,那啥,阿淵啊……”
錦袍男子才開了個口便被人打斷。
顧思衡面無表情地看著對面的英朗男子,從鼻腔裡哼了一個鄙視的音。
而被他看著的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坐姿都不由得捲縮起來,雙腿擺出了內八。
“林世子,你剛剛,說什麼了?”
一個陽剛的大男人扭捏起來真是太傷眼了,顧思衡忍耐地問道。
“咳咳,就是說……對學生不要那麼殘忍嘛。”
被他看得心虛的林暉清了清喉嚨,艱難地說出幾個字。
夭壽啊,他們兩個從小就爭到大,從練武到習字,各有輸贏,心底都不服對方。
而現在,為了自家那個不省心的小混蛋,他堂堂一個上陣殺敵的男子漢,要跟這個半路轉去教書(誤)的叛徒低聲下氣。
本以為她們去書院是學點好的,沒想到第一旬就闖禍。
林暉暗暗地把那兩個沒良心的妹妹罵了一通,臉上還不得不勾起一抹笑。
“醜死了。”
顧思衡嫌棄地別開眼,“你真該慶幸今上給你賜婚,不然你肯定找不到夫人,一屆莽夫。”
“老子這叫男兒氣概,”
林暉劍眉一揚,挺直了脊背,拍拍寬厚的胸膛,“你這種才找不到婆娘。”
小表妹阿初說過,房間無異味,不是短袖就是偽(娘)。
林暉就是那個有幸進過顧思衡房間的人,那確實是整齊整潔得如沒人居住般,之前還覺得是好友生性嚴謹喜好乾淨,但自從被阿初灌輸了那種想法,在漠北也是看過無數漢子雜亂無章的房間,林暉再看眼前俊秀得過分的男子就有點不對勁了。
“眼睛不要的話,我不介意給你挖下來送去司禮監好好儲存。”
顧思衡拿起杯子抿了口,淡淡地道。
把他眼睛當那啥了嗎?林暉抹了把臉,換上自然的神色,攤手理所當然地道,“反正,你就別再罰抄書了,對那丫頭沒用。
那傢伙在漠北時病剛好還能把水經注等書冊整本抄走,罰她抄書壓根兒沒什麼震懾作用。”
因著姨父要調去江南,阿初當時拖著剛恢復一點的病體,把漠北邊境名剎塔爾寺中能搜刮到的有用的沒用的古籍都抄走了。
可見抄書是她習以為常的事,根本沒有什麼懲罰性,而且林暉覺得顧思衡就是沒看過她的字,但凡看過都不會讓她抄。
漠北?顧思衡心緒微動,轉而好笑地道,“我不過就是罰了二十遍道德經,你們便一個個上門求情,倒是讓我好奇,當初七公主抄了五十遍孝經,你不也暗地裡拍手叫好?”
“那怎麼能一樣?”
七公主那個刁蠻的小鬼跟他家乖巧的初寶能比嗎?林暉摸摸下巴,想著怎麼說服他,“初寶身子不太好,前幾年大病一場,這兩年才稍微養回來一點,你就稍微罰一下夠了,別讓她累著了。”
顧思衡嗤了一聲,不過抄一下書,從舜華到夫子到林暉都來說情了,那丫頭就這般好人緣?抄幾遍書還成了他的不是。
顧思衡有點鬱悶,但他今天來見林暉也不是為了糾結這個,“罷了,我也懶得跟她較真。
她若是認真上課,我又何必為難她。”
“這就好,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