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卡文迪什(第1/3 頁)
從夏洛特敦到卡文迪什的公路旁,麥浪起伏的開闊農田,綿延不絕的碧綠草場,散落其間的白牆小屋,一派寧靜祥和的田園風光。
可這些景緻在德國的農村其實並不罕見。
mia望著窗外,不解道:“頭一回來,看不出這裡有什麼特別。漢娜為什麼會對這地方如此著迷?”
方舟回道:“令她著迷的應該不是這座島本身,而是背景設定在這座島上的一個虛構故事:《綠山牆的安妮》。”
“是那個紅頭髮的孤兒被一對好心的奶奶、爺爺領養的故事?”
方舟點頭道:“漢娜對這個故事系列很是著迷,不光收藏了很多德譯版本的,還有全套十冊的英文原版書。”
“啊,我想起來了!漢娜二十歲生日那天,leon叔送了她那本一百多年前的初版初印書。”
第一版第一印,光找到這書估計就要花不少的功夫。
“哎呀,leon叔什麼時候也送我這麼貴重的生日禮呀?”
前排的leon和諾亞默契地不發一言,得虧mia一驚一乍地胡亂說著,車內氣氛才不至於過分壓抑。
mia的肚子餓得咕咕亂叫,在她嘰嘰歪歪的哀求下,他們決定先就近用餐,再去往最終的目的地。
這日天氣極好,日暖風和,他們選擇了一家靠海的露天餐廳。
在等餐的間隙,方舟獨自在餐廳外的草坪上散步。
草地盡頭是一處陡峭的紅砂岩懸崖。
方舟立於懸崖之上,扭頭望向右下方蜿蜒崎嶇的綿長海岸線。
遠處的紅色海灘上,遊客熙熙攘攘,看上去很熱鬧,但並不十分擁擠。
此地的土壤富含氧化鐵,因此呈現出詭譎的紅褐色。
海浪侵蝕崖壁的同時,也染上了土裡的色彩。在陽光的照耀下,臨近岸邊的海水幻出深淺不一的紅。
腳下的海浪重重拍打著峭壁,發出怡人的聲響。
方舟憶起了從前常聽的白噪音。
那無歇無止的安穩海浪聲曾陪伴她度過了無數難以入眠的夜晚。
她不自覺地向著懸崖邊緣靠近,想要將腳下波濤拍岸的景象看得更清晰些。
席捲而來的海浪彷彿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呼喚著她,似要將她和她腳下的紅土一併帶走。
如魔怔了一般,方舟持續邁步向前。
一步,兩步,三步……
在她即將抵達最邊緣時,驀地被人從身後環住了腰。
那人的雙臂緊緊地圈著她,頭伏在她耳邊顫聲道:“別做傻事。”
這傻狗難不成以為她要去跳海?
方舟學著他昨晚調侃mia的腔調,無奈笑道:“諾亞小朋友,你能不能睜大眼睛看一看,這懸崖才多高?”
話一說完,她遽然意識到自己的大意。漢娜就是從高處墜亡,她怎麼能以此開玩笑?
身後的人顫抖得厲害。
方舟以為他又要發作,忙柔下聲來寬慰:“我不是昨晚才答應你,不會走的麼?”
諾亞並未鬆手,拖著她往後退。
兩雙大長腿錯了啟步的節奏,沒走幾步就絆在了一起。
二人雙雙仰面跌在身後的草坪上。
方舟翻轉過身,掙扎著試圖站起,又被倒在地上的諾亞伸手攔腰抱住。
諾亞急聲質問:“你說你不會做傻事,那你手腕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是真的擔心她會步漢娜的後塵。
方舟的腕上有一道淺淺的細長傷痕。一旦被人注意到就會被問起緣由,她還要費一番口舌解釋,於是索性穿上長袖遮掩。
不知他是何時注意到了這道疤。
諾亞的臂彎把她箍得死死的,迫使她伏在自己身上,姿態屬實曖昧。
方舟拿手肘撐起上半身,才不至於跟他貼得太近。
她怕了拍他的胸膛,用商量的口吻說:“我們能不能先站起來說話,小老弟?”
“誰要當你弟弟了?”諾亞緊了緊手上的力道,“等你解釋清楚了,我再放手。”
這狗子怎麼就這麼倔呢?
方舟無奈,把腕上的傷痕亮給他看。
“但凡下了狠心的,一般傷口都是豎著的;那些沒有經驗的,或者是試探性的,傷疤一般都是橫著的。哪裡會有人往斜著割的?放心,我惜命得很。”
諾亞繼續追問:“那這傷是怎麼來的?”
方舟眼